“陛下天威浩蕩,明察秋毫!”
程墨壓下心底翻騰的苦澀,臉上瞬間堆起那副讓趙九幽又恨又無奈的憊懶笑容,腰杆卻挺得筆直,
“微臣這點心思,哪瞞得過您的雙眼?那血神教主窮兇極惡,兇焰滔天,微臣深入魔巢,與她大戰七七四十九個日夜,從南疆十萬大山一路血戰至天絕峽谷”
他一邊唾沫橫飛,極盡誇張之能事地描繪着一個子虛烏有的浴血搏殺故事,眼神卻在禦案對面女帝那張似笑非笑的上小心逡巡。
女帝單手支頤,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着冰冷的紫檀木案面,那細微的“笃、笃”聲像敲在他繃緊的神經上。
她根本沒在聽那些鬼話,那雙深邃如同九幽寒潭的鳳眸,穿透了他所有的表演,直刺入他最深的窘迫。
“最後關頭,微臣以身為餌,引動天雷地火,才堪堪破了她的不死魔軀!”
程墨終于編不下去,聲音戛然而止,帶着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攤了攤手,
“過程是曲折了點,結果咳,結果陛下您也看到了,南疆平定,妖女歸歸化!這不正是陛下您英明決策、洪福齊天所緻嘛!”
一聲極其細微、帶着輕微鼻腔共鳴的冷哼從禦座傳來。
“程愛卿這張嘴,”趙九幽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足以壓下禦書房内所有的香息,“還是這般能把死人說活,活人氣死。”
她身體微微前傾,凝視着程墨,
“你能在朕面前這般油滑,是因你知道,朕看在靖遠侯府世代忠烈、看在你南疆之功、更看在那位新晉‘帝境’夫人的份上,不會真的把你剁碎了喂狗。”
程墨知道重頭戲來了,于是有些尴尬的問道:
“陛下叫微臣來,有什麼吩咐?”
“本來以你的功勞和近期表現,朕是想給你和二公主賜婚的”
聽到這話,程墨一個激靈,連忙擺手說道:
“陛下不可!二公主就是天上的仙女,微臣一介凡俗可不敢高攀。現在有素心陪在身邊就知足了,還請陛下打消這個想法”
趙清晚按照系統提示,不僅是自己未來的妻子,還跟自己和離。
一個未來要跟自己和離的女人,哪有獨自一人帶着孩子、孤寂二十年的白素心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