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豎瞳一瞬不瞬地盯着程墨,那裡面翻湧的情緒複雜難辨:
屈辱、憤怒、驚疑不定,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被強烈反差沖擊帶來的新奇感。
階下囚?
哪有階下囚能如此從容不迫地鉗制敵國公主當作護身符,又在她面前大快朵頤?
大祭司陰沉地守在稍遠的地牢入口陰影處,如同蟄伏的毒蛇。
他周身那股死亡腐朽的氣息仿佛凝固了,但面具眼窩裡跳動的鬼火卻昭示着其内心的滔天巨浪。
程墨那句關于“新力量之源取代溝通者”的誅心之言,像一根毒刺深深紮進他心裡。
“公主殿下覺得這肉味道如何?”
程墨咽下一口幹硬的松餅,拿起旁邊的水囊灌了一口,擡眼看向烏雅,打破了沉默。
他的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詢問一個普通朋友。
烏雅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雪原牦牛腿,是部落勇士狩獵的珍品。”
“珍品?”程墨挑眉,晃了晃手中堅韌得有些硌牙的肉塊,
“肉太老,膻味雖用草藥掩蓋但還是重,火候掌握不好,外面焦了裡面還帶血絲,全靠嚼勁撐着。至于這松餅,幹硬粗糙,隻能果腹,毫無滋味可言。”
他毫不留情地點評着,那語氣并非是刻意羞辱,更像是一種客觀的評價。
烏雅白皙的蜜色臉龐瞬間漲紅,眼中羞怒更盛。
這牦牛腿和松餅,在貧瘠的北境确實是難得的食物,此刻卻被對方如此貶低!
“狂妄!”一名護衛忍不住低吼,“乾人隻知道享樂,怎知我北境獲取食物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