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臉色瞬間煞白，尖聲道：“大祭司！你血口噴人！程墨他…”
“烏雅！”赫連雄獅威嚴的聲音響起，如悶雷滾過，壓下了所有嘈雜。
他那雙蒼鷹般的銳利眼睛，第一次真正地、帶着審視與一絲冰冷的殺意，落在了程墨身上。
“程侯爺，大祭司所言，你有何辯駁？”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程墨身上，大殿内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寒冰。
程墨神色平靜，甚至嘴角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笑意。
他迎着赫連雄獅那逼人的目光，緩緩開口，聲音清晰而穩定：
“辯駁？何須辯駁？大祭司的故事編得很精彩，妖魔化敵人，聳人聽聞，是煽動愚昧、維護自身地位的不二法門。”
他無視骨玄陰那幾乎要擇人而噬的目光，向前一步，目光掃過那些驚疑不定的長老：
“諸位長老！敢問一句，若我程墨真是域外邪魔，意圖亡你蠻族，那我何必拿出冶鐵之術，讓你族戰士有更鋒利的刀劍來對付我大乾？
我又何必拿出制鹽之法，讓你族群有更充裕的物資儲備？我隻需冷眼旁觀，坐視你們在貧瘠、内耗和與大乾的戰争中自我削弱，豈不更符合‘邪魔’的作風？”
他語鋒一轉，直指核心：
“大祭司說我帶來污染？那請問，冶鐵場日夜不息鍛造出的堅韌玄鐵，是污染嗎？淚泉鹽湖邊即将出産的白花花精鹽，是污染嗎？這些能讓你們部落戰士更強、族人生活更好的東西，難道是災禍？”
他最後看向赫連雄獅，目光坦蕩：
“蠻王陛下！我帶來的路，能讓你們活下去，活得更好！而我提出的互市，是建立在雙方實力對等、互利互惠的基礎之上！
飲馬灘五十裡不駐軍，是互信的基石！允許通婚，是血脈交融、消弭仇恨的良藥！乾國若真想滅蠻族，邊境大軍壓境，配合天災人禍，豈不更幹脆？
大祭司一口一個‘亡族滅種’，卻拿不出半分實證，空口白牙危言聳聽，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