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主殿下”,不是疏離的稱謂。
隻是一個簡單的“我”,一句仿佛穿越了漫長時光、承載着無盡沉重與悔恨的“我來遲了”。
趙清晚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後又被猛地松開!
巨大的酸楚和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伴随着更洶湧的淚水,轟然爆發!
“嗚…哇——!”
她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将臉深深埋進程墨胸前那堅實的衣襟裡,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積蓄了太久的痛苦、屈辱、不甘、愛而不得的絕望,在這一刻伴随着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徹底宣洩了出來!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渾身顫抖,哭得毫無形象,仿佛要将胸腔裡所有的積郁都哭空!
滾燙的淚水迅速浸濕了程墨胸前的衣料,趙清晚的粉拳還不斷捶打程墨的胸膛:
“本宮都沒讨厭你!你憑什麼讨厭本宮?本宮哪裡比白素心和柳如煙差了?就因為讓你寫了詩?”
哭聲在空曠的宮殿裡回蕩,凄厲而悲怆。
程墨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
他隻是緊緊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懷中崩潰、發洩。
他的大手極其輕柔地拍撫着她的脊背,那動作帶着一種生澀的溫柔,卻蘊含着無聲的承諾和安撫。
栖鳳殿内外,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趙清晚那仿佛要哭盡此生所有委屈的悲鳴在回蕩。
所有人都不敢擡頭,不敢呼吸,被眼前這颠覆性的、充滿巨大沖擊力的一幕徹底震住了。
太監和宮女心中有些打鼓,吃了這麼大的瓜,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不知過了多久,那驚天動地的哭聲才漸漸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噎。
趙清晚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程墨懷裡,隻剩下肩膀還在控制不住地細微抖動。
程墨這才微微松開手臂,但依舊将她圈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