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第1頁)

越傾歌輕笑,搖了搖頭,她視線落在了樓下的台中

整個臨秀閣呈圍樓樣式,中間是一座圓形舞台,鋪着地毯,四周各層雅間的門窗都敞開着,裡面坐滿了賓客,或高談闊論,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她收回視線,指尖輕輕敲擊着窗沿,眸色深沉

很快台下突然響起了絲竹之聲,身着月白襦裙的中年女子緩步走上高台,她發髻上隻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眉眼溫和,身上沒有半分風月場所的風塵氣,反倒透着幾分書卷雅緻,正是臨秀閣的管事,蘇娘。

蘇娘擡手壓了壓場,聲音清潤動聽:“多謝各位公子今日賞光,臨秀閣年度魁首大選,此刻便正式開場。今日共有五位清倌登台獻藝,諸位可憑喜好打賞,最終賞銀最高者,便是本屆魁首。話不多說,有請第一位姑娘——青瑤。”

随着話音落下,一位身着淺綠羅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上台,她眉眼清秀,舉止溫婉,指尖撥動琴弦,一曲《高山流水》悠揚婉轉,

琴音中透着一股淡然之氣,全然沒有尋常青樓女子的媚态,反倒像位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

緊接着,第二位姑娘舞姿輕盈,裙擺翻飛間如蝴蝶翩跹,舞步中帶着幾分靈動;

第三位姑娘則當場揮毫,墨色在宣紙上暈染,片刻便畫出一幅“寒江獨釣圖”,引得台下陣陣叫好。

清芷看得入迷,:“這些姑娘倒是有些才氣,也不知臨秀閣是如何培養的!”

越傾歌沒有應聲,目光落在舞台入口處,直到第四位女子登場時,她的眸光驟然一凝,握着折扇的手指微微收緊,視線緊緊鎖在那人身上。

來人是一位身着淡紫長裙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身形纖細卻挺拔,未施粉黛的面容清麗脫俗,眉宇間卻透着一股尋常女子少見的英氣,與前幾位清倌的溫婉截然不同。

她手中并未抱琴,而是握着一柄寒光粼粼的長劍,劍穗上的淡紫流蘇随步伐輕晃,走到舞台中央時,微微行禮,動作利落又不失禮數,那份不卑不亢的氣度,瞬間讓喧鬧的場間安靜了幾分。

:“她竟要舞劍?”

:“這不是陸家的小姐陸希雲嗎?聽說陸家先前因邊境戰敗,被指認通敵,男丁流放,女眷充奴,她竟被賣到了臨秀閣”

“可惜了,本是将門之後,如今卻要在此處賣藝”

台下的竊竊私語,有惋惜,有好奇,也有幾分看熱鬧的玩味,這些議論聲盡數落入越傾歌耳中

清芷也聽到了周圍的議論,她抿了抿唇終究什麼也沒說,

陸家通敵的罪名是當今陛下定的,這其中的是非曲折,她一個丫鬟又怎有資格評說,她隻知道在此之前的陸家在大越,可所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與先祖帝一起打下江山的肱骨之臣,是三代守國門的英雄!

而今,陸家大小姐居然淪落到如此境地,真是讓人唏噓

越傾歌擁有上輩子的記憶自然最是清楚這其中的是非曲折,陸家不過是遭人設計陷害,而父皇常年身在病中,朝中大事被幾個老臣把持,而遞交上來的證據确鑿,父皇終究是不得不發落了陸家,不過并未将陸家趕盡殺絕,隻是流放

而蕭玦将陸希雲放在臨秀閣,何嘗不是另一種方式的保護

上輩子直到父皇駕崩後,被封為攝政王的蕭玦才重新為陸家沉冤昭雪,也重新啟用了陸希雲的兄長陸骁瀾

而陸骁瀾确實做到了誓死效忠大越,戰至最後一刻!隻可惜上輩子與自己裡應外合的計劃終究落空

越傾歌的思緒被打斷,台上的人已經擡手拔劍,劍光閃過,她身形旋動,淡紫長裙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