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傾歌将信紙捏在指間,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越銀歡糊塗?她哪是真的糊塗?
沈驚寒留在大越當質子,不過是權宜之計,早晚要回圖望
越銀歡心悅他,更心悅他的身份和手中權利,日日湊上去讨好,不過是打着算盤,想借着如今機會攀上他,等沈驚寒歸國,能帶着她一起離開大越罷了。
上輩子的越銀歡一心想得到沈驚寒的垂憐,不惜在最緊要的關頭出賣自己,可惜她卻忘了,自己一死,沒有利用價值的她也隻有更慘的結局
越傾歌轉身走到桌案邊,拿起一支狼毫筆,蘸了些墨,在宣紙上寥寥幾筆寫下回複
:“按兵不動,隻盯緊沈驚寒的動靜,五公主之行徑不必幹涉。凡有異常,即刻急報,無需擅作主張。”
寫完,她将筆擱在筆洗裡,擡手輕輕吹了吹紙面,墨汁在燈光下漸漸暈幹,字迹愈發清晰,随後,裝進信封遞到風痕手中
:“用火漆重封,交由宮裡專線送回京城,然後現在你跟我出門一趟!”
風痕雙手接過信,躬身應道:“是!”
一串串燈籠懸在商鋪檐角,映得青石闆路泛着暖光,來往的行人不少,竟比白日裡更熱鬧幾分。
這江南富庶之地,夜間繁華景象竟半點不輸盛京城,街面上不僅有搖着折扇的公子哥、挑着貨擔的小販,更有成群的女子,穿着各色襦裙,手裡捏着糖人或絹花,說說笑笑地逛着夜市,
偶有孩童追跑而過,這般景象,在規矩森嚴的盛京城是少見的,
風痕跟在她身側,本以為越傾歌是出來随意逛逛,卻發現她目标明确的朝着北街而去
直到一座恢弘的建築出現在眼前,才頓住腳,那是平江府最大的拍賣行,名曰“聚寶閣”。
這聚寶閣足足有四層樓高,朱紅大門氣派非凡,門楣上挂着塊黑底金字的巨幅牌匾,“聚寶閣”三個大字筆力遒勁,鎏金的邊在燈籠光下閃着亮
大門兩側立着兩尊石獅子,往來的客人皆是衣着光鮮,有仆從提着燈籠在前引路,一看便知非富即貴。
兩人剛走到台階下,一個穿着青色錦袍、留着山羊胡的管事便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堆着客氣的笑
:“這位公子,可是來參加今夜的拍賣會?不知是否提前預約了包廂?”
越傾歌微微擡眸看了眼面前的牌匾,語氣從容:“你家少主,今夜可在閣中?”
管事一愣,随即升起幾分警惕:“您是?”
:“我與他約好了,今夜在頂樓聽松間見,你去通報一聲,便說故人到訪即可。”
與聽潮樓一樣,在這聚寶閣中同樣設了一處作為蘇彥辭的專屬休息的房間
管事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了,聽松間平日裡隻供少主本人使用,或是接待極親近的貴客,尋常客人連名字都未必聽過,面前這人定是少主的至交,
管事的态度比先前的客氣多了幾分真切的恭敬,連忙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