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第1頁)

越傾歌看着對面神色緊繃、眸底滿是警惕的蘇彥辭,唇邊笑意未減

:“你不必緊張,我知道的遠不止這些,比如你半年前從嶺南低價收了一批被官差扣押的糧米,轉頭便以市價三成的價格賣給了北境缺糧的牧民,自己分文未賺;

再比如你在平江府城郊開了三家善堂,每日施粥舍藥,卻從不留名,隻讓管事對外說是‘匿名鄉紳’所捐。”

話音剛落,蘇彥辭握着折扇的手又緊了幾分,指腹幾乎要将扇骨捏出痕迹。

他開善堂、低價售糧的事,做得極為隐秘,連身邊最親近的管事都隻知執行,不知背後全貌,眼前這女子竟能說得分毫不差。

沒等他緩過神,越傾歌又緩緩開口

:“還有,三個月前,補給到平江府的冬日赈災物資被貪墨的部分證據,是你讓人匿名遞到按察使衙門的吧?隻是你怕打草驚蛇,隻敢遞些無關痛癢的邊角料,沒敢把關鍵證據交出去。”

越傾歌話音剛落,蘇彥辭臉色瞬間褪去血色,指尖攥着的折扇“啪”地抵在桌沿,眸色沉得像深潭,聲音冷得發顫:“你到底是誰?!”

:“我乃是你的至交好友。”越傾歌擡眸,語氣平靜

:“至交好友?”蘇彥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接笑出聲,隻是笑意未達眼底,滿是譏諷,

:“姑娘莫不是在說笑?我與姑娘今日在聚寶閣,才算真正第一次見面,這也能算至交好友?”

他往前傾了傾身,目光銳利如刀:“既然是至交好友,那你倒說說,我叫什麼名字?别告訴我你隻知道蘇彥辭這三個字,街邊小販都知道我叫什麼。”

越傾歌望着他緊繃的模樣,唇邊泛起一絲無奈的笑,輕聲吐出兩個字:“仲辭。”

這聲親昵的“仲辭”,是蘇彥辭自小到大,隻有家中長輩和過世的母親才會叫的小字。

蘇彥辭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定在原地,眸底滿是難以置信:“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我何時與你相識?!”

:“世間事,不是所有都能說清。”

越傾歌指尖輕輕劃過茶盞邊緣,語氣帶着一絲怅然

:“但我确實是你上輩子的至交好友,你當年開天下第一茶莊時的窘迫,找之晨時的狼狽,匿名開善堂時的傲嬌,一樁一件都沒瞞過我,你所有的心事,都會跟我說。而我,這輩子,是重生回來的。”

:“重生?”蘇彥辭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猛地拍桌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

:“噗!~姑娘扯謊也該找個像樣的由頭!重生?虧你說得出口!是覺得我蘇彥辭好糊弄,還是你自己編故事編糊塗了?”

他嘴上笑得誇張,心裡卻有些沒底了,她知道他的小字,知道他藏在暗處的動作,這些都不是能随便打探到的。

越傾歌看着他嘴硬的模樣,無奈扶額

她早知道,以蘇彥辭這“玉面狐狸”的性子,嘴上雖然說不相信,但是實際上早已經信了七八分,

别看面前之人嘻嘻哈哈不靠譜,實則心思缜密,藏在心底的謀算從不外露,卻是這世上最會保密的人,這也是她敢對他坦白的原因之一。

:“我不僅知道你的小字,還知道你未來要走的路。”

越傾歌擡眸,語氣笃定

:“你往後會把生意越做越大,茶館、拍賣行、糧鋪會遍布整個大越,連相鄰的梁國、圖望都會有你的分号;你會成為大越最富有的商人,卻依舊會匿名行善,依舊會找之晨,直到找到她為止。”

蘇彥辭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輕嗤一聲:“這算什麼秘密?不過是些讨好人的場面話,誰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