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卿聽得心頭煩躁。
這兩個男人揪着“青梅竹馬”的話題沒完沒了。
她本就隻想找地方歇腳,偏偏被纏在這裡耗了半天,連腳都站酸了。
她索性徹底卸下那副乖順模樣
直起身來,煙紫色紗裙随着動作輕輕晃動,露出的小腿線條愈發瑩白。
她擡眼看向蕭明瑾,語氣裡沒了半分恭敬,隻剩不耐。
“二殿下若是無事,臣女便先告退了。”
話音落下,她連蕭明瑾的答複都懶得等,轉身就往賓客觀賞區的方向走,裙擺掃過地面,沒有半分留戀。
“這、這簡直是”
玄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家殿下就算被廢太子,好歹也是尊貴的二皇子,這白妤卿竟敢如此無禮,簡直不是把殿下放在眼裡!
自己白家小姐怎麼敢的?
她以為現在還是之前殿下愛她的時候嘛!
蕭明瑾的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
一年了,他在邊關的每一天,眼前都反複浮現着這張臉。
恨得她牙根發癢時,便咬牙想着回來後要如何讓這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嘗遍生不如死的滋味。
夜裡難眠時,又忍不住摩挲着她贈予他的的玉佩。
他早知道她定會來這演武較技場,所以特意日夜兼程趕回來,連歇都沒歇。
隻為了能早點見到她,親手實施那些謀劃了無數次的手段,那是他這輩子遭受過的最大的羞辱。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絕不能心軟,絕不能再被她的模樣騙了。
可誰能想到,再見的第一幕,竟是她和江折玉站得那樣近,姿态親昵得刺目。
那一刻,他簡直要瘋了!
心口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酸窒異常,
連預先想好的所有謀劃都抛到了腦後,滿腦子隻想把他們分開。
可現在呢?
沒說上兩句話,她就要走了,看他的眼神裡沒有懼,沒有悔,隻有不在意。
自己這一年在邊關的執念,在她面前,像個笑話。
蕭明瑾冷着臉勒轉馬頭,缰繩被他攥得死緊,指節泛白。
往校場另一側疾馳而去,周身裹着化不開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