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姝自是樂在其中,正想挑選一個最顯眼的位置,卻突然發現四周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竟齊齊偏移了方向,像是越過她,在看她身後的人。
裴令書心頭一緊,猛地回頭。
隻見白妤卿戴着一頂素色帷帽,身着一襲玉白色錦袍,裙擺至腰肢處纏繞着大片豔紅地芍藥花,淡雅的底色襯得那抹紅愈發鮮活,既不俗氣,又透着一股清冷的貴氣。
她耳間戴着同色系的瑪瑙耳墜,帷帽薄紗下,隐約能看到她眉眼間的純豔之姿。
明明是極簡的裝扮,卻偏偏壓過了所有人的風頭,反倒顯得裴令書那身橘紅色錦袍過于華麗、豔俗得有些刺眼。
裴令姝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指甲死死掐着帕子。
不是說白妤卿受了驚吓,這兩天都稱病不出嗎?
為何偏偏今天來了?還故意戴個帷帽,若隐若現地勾人,分明是故意搶她的風頭!
周圍的貴女們也忘了奉承裴令姝,目光全落在白妤卿身上。
膽子大的小聲議論起來:
“這不是白丞相府的嫡女嗎?前兩日不是說受了驚吓,怎麼今天來了?”
“隔着維帽都覺得她香香的。我想坐她旁邊了。”
“天呐,她這一身也太絕了吧!玉白配芍藥,看着清雅,卻比誰都惹眼。我回去也要這樣做一件。”
“我也要,到時候把衣裳圖紙也給我份。”
“裴小姐那身單看也是出挑的緊,隻是跟白小姐比起來,确實有些太豔了,反倒顯得俗氣了”
這些竊竊私語像把裴令姝本就憋悶的胸口更像堵了團火。
她死死攥着手裡的錦帕,指節泛白,強壓着怒意,轉身走向方才那位貴女指的“最中間顯眼位”。
每一步都走得又急又重,裙擺掃過台階時,都帶着股洩憤的力道。
她早把賬算在了白妤卿頭上:上次賞花宴,若不是白妤卿搶了她的風頭,她怎會急着表現,反倒得罪了永華公主?
如今倒好,這女人病了兩天,偏選今天來搶她的場子,真是陰魂不散!
打扮得再出挑又如何?今日的校技場,終究是她的主場!
她暗自盤算:白妤卿身邊,也就霍淩川一個表哥能靠得上,可霍淩川人家有嫡親妹妹在。
反觀她,自己的親兄長裴令淮今天要上決賽場,那可是她血脈相連的親哥哥!自是會為她争一争的。
而霍小将軍就算真得了頭彩,也絕不會越過親妹妹、把獎品給白妤卿這個表妹。
“今日你就算打扮的再出挑又如何?注定空手而歸。”裴令姝在心裡冷哼,指尖輕輕摩挲着袖口的繡紋。
她已經開始想到若是兄長得了頭彩裡的“神女冠”,當着滿場權貴的面,親手把這京中獨一份的珍寶遞給她。
到時候京中誰人不羨慕她、不讨好,而白妤卿也隻能站在一旁,看着她風光無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