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月把葉清塵帶下去後，白妤卿才緩緩收回目光，對着身旁的聽雲淡淡開口：“外來的野狗會傷人，最是難馴。得讓他吃夠了苦頭，才知道誰是主子。”
聽雲與聽音自小跟在白妤卿身邊，最是了解她的脾氣。每每提到“葉清塵”這個名字時，小姐周身都會泛起寒意，那無端的恨意藏都藏不住，她們自然清楚，這位葉公子定是為大小姐所不喜。
大小姐不喜的，她們作為小姐的奴婢，自然要幫大小姐出氣。
聽雲上前一步，躬身回話：“小姐放心，奴婢已經安排好了。聽月這一路押送，沒少用鞭子抽他，方才奴婢瞧着，他身上滿是鞭痕，有的還滲着血，連痂都沒結好。”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語氣裡帶着幾分狠絕：“若是讓他沐浴時泡在摻了‘噬骨寒’的水裡，寒氣順着傷口滲進去，那滋味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得疼得喊出聲。往後每一夜，這蝕骨的疼癢都會纏着他，讓他不得安生。”
白妤卿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贊賞：“聽雲一向細緻謹慎，沒想到這事辦得竟這般周全，還懂得添些‘彩頭’。
這時，聽音在一旁補充道：“小姐，近來天氣漸寒，眼看就要入秋了。夜間刮的風都帶着寒意，割在身上可刺的很。奴婢看今日白天又總是陰沉沉的，晚上怕是要下雨。”
白妤卿潤澤的唇瓣微微勾起，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凡間的水，隻能洗淨表皮的髒污。可這天賜的甘霖，才配得上我們這位‘天道之子’啊。”
聽雲與聽音瞬間秒懂，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了然。
聽雲躬身應道：“小姐說得是。聽聞這天降的甘霖，最有‘洗滌心靈、輸精乏髓’之奇效，正好讓葉公子好好‘享受’一番。等會兒夜深了下雨了，奴婢就帶他去徹夜‘沐浴’這份天恩。”
次日，白妤卿剛踏出房門，就見院中的老槐樹下跪着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灰藍色錦衣，衣物早已被雨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的身形，肩頭還在微微顫抖。墨發淩亂地貼在臉頰與頸間，額前碎發滴着水珠，順着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滑落，看着狼狽又可憐。
聽到房門響動，葉清塵緩緩擡頭望去。
一夜的寒冷與雨水顯然讓他受了不少苦，眼眶泛紅，鼻尖凍得通紅，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更是毫無血色，連鬓邊滴落的水珠順着鎖骨往下滑時，都透着一股易碎的脆弱感，竟莫名讓人生出幾分“嬌弱”的錯覺。
聽音跟在白妤卿身後，看到葉清塵的模樣時，也忍不住微微詫異。
她在小姐身邊多年，見多了小姐的絕色，也見過不少俊秀公子，可葉清塵這張臉，卻格外特别。
眉眼間好像既像男子又像女子一般，而這周身又有清雅之韻，透着一股淡淡的疏離感。
他那雙眼睛像含了水般，直直地看向白妤卿，眼底帶着刻意營造的委屈與依賴。
“哼，裝模作樣的風流胚子！”聽音在心中暗罵，看着這番做派，對葉清塵的厭惡更甚。
這肮髒的下賤貨，竟敢用這種眼神盯着大小姐，分明是想迷惑于人！
更讓聽音心頭一緊的是，身旁的大小姐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落在葉清塵身上，似乎真的有幾分“動容”。
不行！絕不能讓這種肮髒東西入了小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