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擡起頭,眼眶泛紅,晶瑩的淚珠挂在睫毛上,倔強的不讓淚珠落下,那模樣足以讓任何人心疼,可落在蕭明衍眼裡,卻隻刺的他胸口酸疼。
“妤卿,你”蕭明衍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有憤怒,有委屈,還有一絲不敢置信,“你為了這些人,指責我?”
白妤卿輕輕咬着唇,聲音細若蚊蚋:“妤卿不敢。若王爺想讓妤卿今後的每一天,都活在他人因我而死的驚懼中,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妤卿自然也隻能受着。”
蕭明衍的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劍,衣擺上滿是鮮紅的血迹,再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葉清塵,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慌亂,他在做什麼?
他原本是因茶樓之事來尋白妤卿的,是想告訴她,有他在,誰都傷不了她。
可現在,他卻在這裡大開殺戒,将她置于驚懼之中。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白妤卿身上,隻見她垂着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妤卿”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什麼。道歉?解釋?還是繼續辯解?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裡,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一旁的流光看着自家王爺停下動作,心裡悄悄松了口氣,可聽到白妤卿的話後,又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明明就是白家小姐的錯,一進門就點了十二個男倌,王爺替她收拾這些憐人,現在反倒成了王爺的錯?
流光雖然覺得這話裡有幾分道理,可看王爺此刻的狀态,他又覺得哪裡不對。
按理說,王爺才是受害者啊,怎麼現在倒像是王爺做錯了什麼,而白家小姐成了那個需要被安慰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不對啊!
流光順着自家王爺的眼神望去,落在白妤卿垂眸驚懼的模樣上。
雖然王爺本無錯但好像殺人是不對哈。
而一旁的聽音,自睿王刺出第一劍就被吓得腿軟,連站都站不穩。
可她心裡記挂着大小姐的安危,硬是拖着發軟的雙腿,一步一步往小姐身邊挪。
剛挪在小姐身旁站穩,松了口氣,就聽到白妤卿對着睿王說出那番“活在愧疚中”的話。
聽音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小姐這是把這番場面的鍋直接推給睿王了啊!可睿王看着就不是個講理的人,萬一又被惹惱了,小姐該怎麼辦?她忍不住為自家小姐捏了把汗,緊張地擡眼盯着蕭明衍的反應。
而聽月在一旁自然是全然認同小姐的說法。
她一雙眼睛恨恨地盯着蕭明衍,這個男人心思成歹毒了!一進門就當面動手殺人,故意吓唬小姐,若不是她反應快,小姐差點就被濺上髒血。
聽月悄悄往白妤卿身前挪了挪,将她護得更嚴實,另一隻手握住身側地大砍刀。
若是這個暴躁王爺再敢做些什麼,就算拼了命,她也要抱着小姐殺出去。
“睿王殿下這是做什麼?”
熟悉的男聲傳來,白妤卿心裡愈發納悶,書裡根本沒有這段劇情,怎麼今天一個兩個都往南風居跑?
一個荒誕的想法突然冒出來,眼神從跪着的男倌中飄過。她忍不住皺了皺眉:不會是?
不會吧!
霍淩川周身正氣,似與這南風居格格不入,他今日受人相邀在這議事,即便不喜歡,但事關重大,他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