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白妤卿冷笑一聲,将手中的話本狠狠扔在桌上,“好好講講,一個字都别漏。”
聽雲不敢再瞞,隻能将聽到的情況一字不落複述出來,從“白妤卿私會小侯爺”到“深夜同入九川樓”,樁樁件件都編得有模有樣,滿是不堪入耳的揣測。
白妤卿閉眸沉思,腦中快速篩選着可能的幕後之人。
父親與表哥霍淩川,絕不可能洩露半分。
永安侯是出了名的忠義之人,就算江折玉想鬧,永安侯也會壓下去;江折玉性子張揚,向來把情緒寫在臉上,斷不會在背地裡做這種陰私勾當。
蕭明瑾?更不可能,他從前做太子時就把名聲看得比命重,如今對自己又存着心思,怎會編排她與小侯爺的流言?
排除所有選項後,一個本不該知曉此事、卻最又有可能有機會知道的人,浮現在白妤卿腦海中。
“去查查,永安侯府登門那天,白妤柔去了哪裡。”她冷聲吩咐。
聽雲心頭一震,竟然是二小姐找人編排的?
細想之下,倒也合理。兒時二小姐和三小姐與自家小姐還算親近,可逐漸長大之後,卻與大小姐之間越發疏離。
而近一年,二小姐變得越發針對大小姐,像變了個人似的,還總在暗處使絆子。
可不等聽雲動身,白妤卿卻突然改口:“算了,不必查了,去瓊月苑。”
瓊月苑的院門緊閉,仿佛早知道白妤卿會來,竟從内反鎖了。白妤卿向後遞了個眼神,身後的仆從立刻上前,幾下便砸壞了門鎖,強行破門而入。
秋風微涼,聽音連忙上前,為白妤卿攏了攏外袍:“大小姐,夜晚風涼,别着涼了。”
“這麼晚了,姐姐這是過來幹什麼?”白妤柔一襲素白長裙站在房門口,聲音柔弱,模樣楚楚可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白妤卿唇角微勾,星眸微眯掃過白妤柔。她擡聲道:“給我砸!”
身後的仆從一擁而入,進門就砸起院子裡的東西。花盆被摔得粉碎,石桌被掀翻,連屋内的桌椅擺件也未能幸免,很快便被砸得一片狼藉。
白妤柔被這陣仗吓得渾身發抖,聲音帶着哭腔:“姐姐這是為何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姐姐半夜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欺負我”
聽雲在一旁暗自腹诽:為何?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二小姐真是越來越會裝了,每一次明明都是她先惹事,最後倒演成了受委屈的那個。
白妤卿緩步走到白妤柔面前,用指尖挑起白妤柔的下颌,語氣輕柔得像在哄小孩。但說出的話卻帶着十足的狠戾。
“想欺負你,還需要理由嗎?”
白玉柔氣得渾身發抖,臉上原本維持得極好的柔弱表情再也繃不住,嘴角微微抽搐,聲音發顫地想辯解:“姐姐你怎能”
可她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白妤卿便緩緩擡起手,一根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豎在她的唇邊,将她的話硬生生壓了回去。
“噓。”白妤卿的聲音很輕,帶着幾分漫不經心:“我可沒有你這樣吃裡扒外的好妹妹。”
“想毀我名聲?為了睿王?”
随即笑道:“你這是在自掘墳墓啊!真是蠢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