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的時候還不忘裝模作樣,跟着旁人附和:“就是就是,擠什麼擠,沒規矩!”
好不容易挪到最裡層,江折玉趕緊停下腳步,飛快理了理被擠亂的紅袍衣襟,又擡手将歪了的玉簪扶正,裝作一副“本就站在這裡”的從容模樣,緩緩朝着白妤卿走去。
白妤卿身邊本就被丞相府的護衛清出一片空地,如從前般有禮的向白夫人行禮。
白夫人回頭瞧見是他,連忙笑着招手:“折玉來了?快來。”
而對上白妤卿的目光時,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袍,随即擠出合适的微笑說道:“妤卿也在這,好巧。”
這一幕落在外圍公子眼裡,頓時炸開了鍋。
他們剛才沒看清擠人的是誰,隻瞥見一道鮮紅布料在人群裡竄來竄去,而在場公子中,鮮少有人會穿這麼豔麗的顔色。
此刻見江折玉一身紅袍站在白妤卿身邊,哪裡還猜不出來?
“剛才往人堆裡亂擠的,就是你吧!”一個穿青衫的公子率先開口,語氣滿是譏諷,“白夫人、白小姐,此人行事如此粗魯,毫無君子之風,怎能讓他靠近二位?”
江折玉脖子一梗,皺眉回頭質問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了?”
“就是!這麼多公子裡,就你穿一身紅,不是你是誰?”另一個公子跟着附和,目光裡滿是嫉妒。
他們連靠近白妤卿三尺都難,這人卻能憑着“擠”就站到神女身邊,憑什麼?
茶樓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連路過的茶客都停下來看熱鬧,七嘴八舌地編排起江折玉。
江折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
他下意識看向白妤卿,恰好對上她那雙似笑非笑的探究眸子,心裡更慌了,趕緊上前半步,壓低聲音解釋:“妤卿,你别聽他們瞎說,我沒有”
“敢做不敢當,也配稱男子?”最先質疑的青衫公子又高聲打斷他,語氣裡的輕蔑毫不掩飾。
江折玉被怼得火冒三丈,猛地回頭瞪着那公子:“儀仗馬上就來了,看你的得了!”
看着那人臉色變得鐵青,江折玉這張嘴也沒打算放過他,繼續噴着:“哪那麼多話!嫉妒狂!”
白夫人忙着打圓場,語氣溫和地勸着周圍的公子:“今日是花燈節,大家本是來湊熱鬧的,犯不着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衆人看在白夫人的面子上,雖還有些不滿,卻也不再高聲讨伐,讨伐江折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隻剩幾個公子還在小聲嘀咕。
江折玉見狀,悄悄松了口氣,指尖下意識攥了攥衣擺,趁着衆人注意力分散,又往白妤卿身邊挪了小半步。
鼻尖幾乎要碰到她身上散來的淡淡香氣,他心裡既緊張又竊喜,連剛才被圍攻的窘迫都淡了些。
白妤卿餘光瞥見他的小動作,卻沒什麼反應,隻是目光依舊落在遠處街道。她擡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水藍紗裙的裙擺輕輕掃過江折玉的紅袍衣角,隻輕聲對白夫人道:“母親,街上的人好像多了些。”
話音剛落,忽然有人在人群裡高聲喊了一句:“皇家儀仗過來了!”
圍觀的公子小姐們紛紛看向遠處的街角處,巡遊地頭攆緩緩拐過街角向着茶樓的方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