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玉站在一旁，看着白妤卿對蕭明瑾笑，又聽着周圍的議論，心裡又酸又急，卻不敢貿然上前打斷。
他怕自己一開口，隻會惹白妤卿厭煩。
樓下的蕭明瑾見白妤卿回應自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對着她微微颔首，才緩緩收回目光。
儀仗緩緩前行，周圍的百姓歡呼聲、行禮聲都入不了他的耳，他滿腦子都是白妤卿方才那一笑，明明在笑，卻不達眼底，清冷中藏着警惕，像隻炸毛的小貓，卻更讓他想把她攥在手心。
心裡卻已盤算起來，花燈節過後，他便要求父皇為他和白妤卿賜婚，不管白妤卿願不願意，都必須成為他的人。
蕭明衍的儀仗跟在蕭明瑾身後，剛拐過街頭，便撞見了讓他心頭一緊的畫面。
茶樓憑欄處的白妤卿，正對着樓下的蕭明瑾綻開笑顔，兩人默契地目光相對，相視一笑。
那抹笑容落在蕭明衍眼裡，像顆酸澀的果子，堵得他胸口發悶。
他攥緊了指尖地玉扳指，心裡飛快盤算：定是蕭明瑾那厮，仗着剛複太子之位，在衆人面前威脅妤卿！她那般驕傲的人，怎會真心對蕭明瑾笑？
定是被迫讨好，才裝出這般模樣。
“真是小人得志！”蕭明衍低聲罵了句，眼底掠過一絲戾氣。
可恨蕭明瑾眼下風頭正盛，他也隻能暫時屈居人下。
儀仗緩緩靠近茶樓，蕭明衍的目光愈發離不開那抹水藍身影，白妤卿站在光影裡，發間神女冠的珠翠随微風輕晃，水藍紗裙的裙擺掃過欄杆，連側顔的輪廓都透着驚豔。
他忽然想起前幾日在丞相府後門的場景，那時白妤卿站在廊下，眼底帶着幾分怯意，輕輕攥着他的衣袖，那副滿心依賴的模樣，至今仍清晰得像在眼前。
心頭的不确定漸漸消散，蕭明衍暗自打定主意，等巡遊結束，他定要去找白妤卿，問問她是不是又被蕭明瑾威脅了，若是蕭明瑾真敢逼迫她，就算撕破臉，他也不會坐視不管。
就在這時，茶樓之上的白妤卿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緩緩轉頭，對着他揚起了笑容。
若是蕭明瑾還在此地，便會發現那微笑的弧度、擡手揮袖的動作，都與方才一模一樣，連眼尾泛着的柔媚都分毫不差，像精心描摹的畫，完美得挑不出錯。
蕭明衍猛地一頓，嘴角的笑意險些沒忍住溢出來，周身緊繃的氣息瞬間松了些。
他連忙擡手，對着茶樓之上揮了揮，目光牢牢鎖着白妤卿。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卻掃到了白妤卿身側，一抹刺眼的紅袍衣袖，竟也跟着沖他揮了揮手。
江折玉？
他怎麼又跑出來了？
穿的五紅大綠，不要臉的就往白家人堆裡紮，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還與妤卿站在一起一同沖他揮手笑，他算個什麼東西！
笑什麼笑，想上手把他滋出來的牙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