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一半的髒兮兮的衛衣又被他套了回去,門一打開,就看到阮流蘇抱着小藥箱在門口站着瞪他。
斯見微被看得心裡發毛,兩個人别别扭扭沉默了半天,他突然小聲道歉:
“對不起,我剛才撒謊了,其實剛才還挺危險的。”
他抿了抿嘴,雖然覺得很矯情,話很燙嘴巴,但他還是講了:
“洪水打過來的時候,風場那個工程師直接被沖倒了,我抓他的時候,手刮到石頭,才受了傷的,要是晚幾秒,我們倆,就,就,沒了。”
斯見微說“沒了”這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沒出什麼聲兒,阮流蘇還是聽到了。
她癟着嘴一句話也不講。
斯見微又提高了點音色,“嘿嘿”地沖她笑:
“但是傷的不重,就是皮肉傷,好歹救了條命不是?”
“你别跟我嬉皮笑臉的。”阮流蘇冷着臉往屋裡走,“啪”得一聲又把門關了,把白熾燈和台燈都打開。
她語氣非常兇:
“手拿出來我看看!”
“真沒傷多重,我自己會包紮。”
阮流蘇又提高了音量:
“我數到三——”
斯見微破罐子破摔地歎了口氣,把手伸到阮流蘇面前:
“你想看你看呗,反正也不嚴重,但你看了可不許哭,我看你哭我比胳膊疼還難受。你看你淋成這樣兒,你也不洗澡,身上髒兮兮的,你馬上感冒了怎麼辦?”
“閉嘴!”
阮流蘇粗暴地把他的袖口推上去,一陣刺痛讓斯見微立刻就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