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阮流蘇有記憶開始,阮建明就是儒雅的,文質彬彬的,她找男朋友當然會對标父親,所以斯見微發脾氣發多了,阮流蘇甚至會有點應激反應,下意識地冷戰。
“都是日積月累相處出來的,哪有人一開始就合适的?”江穎給阮流蘇加了點菜,問她:
“你從英國回來的時候,跟你小姨說,你失戀了,那個人就是斯見微?”
“你們怎麼知道?”阮流蘇沒和家裡人提過那兩年的事。
“你放在床下的唱片有署名。”江穎又解釋:“我可不是故意看的,裡面都是書,我是打掃衛生的時候想幫你擦擦,看見的。”
“哦,那個很早了。”
阮流蘇沒敢說是高中。
“既然六年了,都分不掉,就好好對他。”江穎雖然懂得少,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母親:
“不是誰天生就會和愛人相處,都需要磨合。這半年多,我看見微這人還挺不錯的,你要是不想談了,就别拖着,趕緊說清楚斷掉,别耽誤人。要是想談,就好好溝通,動辄讓他在樓下等兩三個小時,算怎麼回事兒?”
江穎不戳破,但這麼帥一小夥子,每到周六下午,就在樓下等着,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她看不見,鄰居也不是瞎。
“感情再轟轟烈烈,以後還是得一起生活過日子,都互相喜歡這麼久了,一句不合适就要分手,對人家也不公平,再說,你自己舍得嗎?”
阮流蘇當然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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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斯見微打來電話。
阮流蘇還在看那張《小阮同學》的唱片,電話震動了好幾聲,她才聽到。
斯見微鼻音有點重:“幹什麼呢?”
“沒幹什麼,剛吃完飯。”阮流蘇聽出他聲音不對:“你感冒了?”
“山上有點兒冷,下午去縣城買了兩件羽絨服。”斯見微其實有點發燒,他故意岔開這個話題,聊了幾句别的。
等快挂電話的時候,斯見微突然問:
“明天早上六點半能起來嗎?”
“什麼?”
“我給你打視頻,到時候給你看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