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汐羞惱,指着裴允禮:“這小子不過才進門一日,清晨碰見他,竟要去雲亭學堂讀書了。”
“雲亭學堂可是京城最好的學宮,由兄長建立,他一個鄉野農夫的孩子,憑何打着我們裴府的旗号念書?”
“這都罷了,還戴着頂高帽,将臉捂得嚴嚴實實,我叫他摘下,他竟說不可以!是他娘親囑咐!”
“呵,這麼見不得人,我看是小野種有問題,怕是根本就不是裴家的血脈,這蘇氏妩媚成精,不知跟哪個泥腿子偷情,騙了長安表兄!”
聽裴婉汐這話,蘇見月吓得腿軟。
她竟然發現了孩子有問題。
蘇見月緊緊抱住允禮,生怕裴景珏提議要見見孩子真容,但幸好裴景珏皺眉,拂袖。
“夠了,還嫌不夠丢人?”
“裴婉汐,你無子嗣,也别惦記别人子嗣。裴長安隻是暫住,總有天會搬出裴府,雲亭學院亦不是裴允禮打着裴府的旗号進去,而是自己科考錄進。這稚兒聰慧,母親歡喜。”
“若本相再見你無故為難蘇氏母子,就以之前所安排,去清幽寺靜修。”
“兄長!”
裴婉汐大驚失色,伏在地上的蘇見月也震驚,不可置信望向那清冷出塵的男人。
清幽寺?
不是最出名的女誡所?!
官家犯了錯的女子都會去那修身養性,聽聞條件極為苛刻可怕,明面上說清修,其實就是牢獄,進裡面的女人都瘋了!
裴景珏什麼時候跟庶妹關系也變得如此僵硬?
在她記憶裡,盡管裴景珏冷心冷情,對于這個庶妹頗有照顧,不然她也不會對男人那般失望。
伺候兩年,她将他當做枕邊人那般親昵,可他呢?
無論是趙雲起調戲還是裴婉汐鞭笞,都在旁看着,不做評語。
想到曾經就心痛,蘇見月陰冷一張臉,抱着孩子爬起。
裴婉汐離開,留下裴景珏皺眉望着嬌弱纖細的女人,吩咐:“來人,送蘇夫人回庭院。”
蘇見月沒有反抗,由下人攙扶起,在路過裴景珏時,還是不鹹不淡說了聲:“謝謝。”
語氣冷淡,像是堵了口氣。
裴景珏自是察覺了蘇見月的脾性,回頭看她。
沒注意緊緊抱着蘇見月藏着臉的允禮,而是眸色深邃,死死盯着她的模樣。
好似要從這嬌豔如花的臉上看出一點舊識的痕迹。
可惜,沒有。
裴景珏收回眼神,态度再次變得冷淡,輕聲囑咐。
“裴長安家事本相不會多管,但希望夫人記住,隻要在裴府一日,便是裴府之人,顧的是裴府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