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月低聲應下,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很快,馬車到了裴府。
蘇見月幾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車,将那件昂貴的披風脫下,恭敬地遞還給車内的裴景珏:“多謝相爺。”
裴景珏接過披風,指尖無意間擦過她的手指,那細微的觸感讓他眸光微動。
他看着蘇見月倉惶離去的背影,纖細卻挺直,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韌性這種感覺,越來越熟悉了。
他摩擦着方才碰到她的指尖,眸色深沉如夜。
而蘇見月一路疾走回西苑,滿腦子都是混亂的思緒。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
裴景珏的敏銳和強勢,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從四面八方朝她收攏而來。
她下意識理了理微亂的鬓發和衣襟,卻沒能完全掩飾住那份倉惶和狼狽。
剛踏進院門,早就候着的夏氏那雙刻薄的眼睛就像鈎子一樣掃了過來,精準地捕捉到她發間略微歪斜的簪子。
“好哇!”夏氏猛地扔掉手裡的瓜子皮,叉着腰就沖了過來,聲音尖利得刺耳,“我說怎麼一大早就往外跑,攔都攔不住!原來是出去會野男人了!”
“看看你這副鬼樣子!頭發亂了,衣裳也不整!你個不要臉的騷蹄子!我裴家的臉都讓你丢盡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根本不給蘇見月解釋的機會,順手抄起牆邊立着的一根手腕粗的柴火棍,劈頭蓋臉就朝蘇見月打去!
蘇見月本就心神恍惚,猝不及防之下,隻來得及側身一躲,那沉重的棍子帶着風聲,狠狠擦着她的額角砸了下去!
“唔!”蘇見月悶哼一聲,隻覺得額角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瞬間湧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踉跄着後退,伸手一摸,滿手黏膩的鮮紅!傷口火辣辣地疼,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