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起高燒,意識逐漸模糊,冷熱交替,眼前開始出現重重幻影。
她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丞相府,變成了那個臉上有着醜陋胎記、人人可欺的小啞婢忍冬。
冰冷的井水潑在她身上,裴婉汐和趙雲起等人的嘲笑聲刺耳尖銳。
昏暗的柴房裡,她抱着膝蓋獨自舔舐傷口。
然後是那個人的書房。
他批閱公文時冷峻的側臉以及偶爾投來的、讓她心驚膽戰又忍不住悸動的目光。
最深最羞恥的夢境,是那些隐秘的夜晚。
他滾燙的手掌,灼熱的呼吸,以及——他低沉的、帶着某種惡劣趣味的命令和逗弄。
“哭出來,哼給本相聽。”
“真是個小啞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求我,就用你那雙眼睛求我。”
她無法說話,隻能無助地嗚咽,淚水漣漣,換來的是他更重的力道和更沉的呼吸。
那些交織着屈辱、恐懼、以及一絲她不敢承認的沉淪的記憶,在高燒中變得光怪陸離,無比清晰。
現實中,她蜷縮在冰冷的雨中,渾身滾燙,嘴唇幹裂,無意識地發出痛苦的呓語,聲音細若遊絲。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猛地停在不遠處!
裴景珏勒緊缰繩,銳利的目光迅速掃過這片泥濘的林地。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樹下那個蜷縮成一團、幾乎被落葉和雨水淹沒的纖細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