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頁)

說完,她不再看任何人,牽起允禮的手,一步步挪向隔壁的廂房。

允禮緊緊依偎着她,一步三回頭,警惕地看着院中的大人們。

裴景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他的目光又落回允禮身上。

孩子穿着半舊卻幹淨的細布衣裳,衣領和袖口處繡着幾叢小小的、青翠的忍冬藤蔓紋樣,針腳細密,構圖靈巧。

這繡樣這風格

裴景珏心頭一動,開口問道:“允禮這衣裳上的刺繡倒是别緻,不知是出自哪位繡娘之手?”

正扶着蘇見月要離開的裴長安愣了一下,夏氏卻搶先開口,帶着幾分嫌棄:“還能有誰?就是她自己閑來無事繡的!窮酸慣了,就喜歡弄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相爺若是喜歡,改日我讓她給您也繡個荷包帕子”

“不必了。”裴景珏打斷她,語氣疏離,“讓她好生養傷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

裴長安看着裴景珏離開,又看了一眼緊閉的廂房門,眼神閃爍。

他安撫了還在嘟囔的夏氏幾句,便跟着去了廂房。

蘇見月剛換了身幹淨衣服,正坐在榻邊休息。

裴長安推門進來,臉上帶着溫和的關切,“月兒,你好些了嗎?”

他坐到她身邊,想去握她的手,被蘇見月不動聲色地避開。

“無礙了,多謝夫君關心。”

裴長安頓了頓,壓低聲音問道:“今日為何會是表兄救你回來?你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他緊緊盯着蘇見月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

蘇見月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片坦然和疲憊:“夫君多慮了。妾身與相爺之前怎會相識?”

“妾身再怎麼說,如今名義上也是裴家的親戚,若真在外出了事,損的也是相府的臉面。相爺出手,大約是為了維護相府的聲譽吧。”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裴長安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也挑不出錯處,隻得點點頭,假意安慰道:“原來如此,是我想多了。你今日受委屈了,好好休息。”

次日清晨,蘇見月額角貼着膏藥,強撐着身子去給老夫人請安。

一進廳堂,發現不僅老夫人在,裴景珏和裴婉汐竟然也在。

裴婉汐看到她,立刻翻了個白眼,滿臉的不情願。

在老夫人和裴景珏的目光壓力下,她才不情不願地、陰陽怪氣地開口:“昨日是我考慮不周,不知表嫂竟連馬都不會騎,害表嫂受驚了,對不住啊。”

這道歉,毫無誠意,反而更像諷刺。

蘇見月淡淡回禮:“二小姐言重了。是妾身出身鄉野,笨手笨腳,比不得二小姐這般金尊玉貴、騎術精湛的京城貴女,昨日給二小姐和諸位添麻煩了,是妾身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