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頁)

以前她也來過這個地方,也曾買來紅絲帶。

趁着沒有人的時候,笨拙地寫下裴景珏和她的名字,滿懷羞澀與憧憬地挂在這棵樹上,祈求菩薩保佑,能讓她永遠留在少爺身邊。

那時的心境,是多麼卑微又多麼天真。

如今想來,還真是諷刺至極。

她求來的,不是良緣,是殺身之禍。

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裡滿是蒼涼。

蘇見月與夏氏從靈雲寺回來,剛踏入西苑院門,早已等候在此的裴長安便急匆匆迎了上來。

“月兒!你最近可是又做了什麼得罪相爺的事了?”

他一把拉住蘇見月,壓低聲音急切地問道。

蘇見月心頭猛地一緊,指尖瞬間冰涼。

難道裴景珏從那個假地點查出了什麼破綻?

懷疑到她頭上了?

她強作鎮定:“夫君何出此言?妾身今日一直待在西苑,未曾見過表兄。”

裴長安眉頭緊鎖,指着院外:“你剛出門不久,相爺身邊的親衛就來了,說等你回來後,立刻請你去書房!這都等了快兩個時辰了!若非你得罪了相爺,何至于此?”

一旁的夏氏一聽,立刻炸了鍋,尖聲罵道:“你這個喪門星!惹事精!這才安生了幾天?就又去觸相爺的黴頭!你非要害死我們全家才甘心嗎?!”

她說着就上手狠狠推搡蘇見月,“還不快去!給相爺磕頭認罪!求相爺饒了你這條賤命!”

裴長安也在一旁皺着眉勸道:“月兒,若真是不小心沖撞了表兄,就去好好賠個不是。表兄一向寬宏,你态度恭順些,他必不會與你計較的。”

話語雖溫和,意思卻與夏氏無異,都是要她低頭認錯。

可她有何錯?

蘇見月看着這對母子,心中隻覺得一片冰冷。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被夏氏扯亂的衣袖,面無表情道:“知道了,妾身這便去。”

她跟着那名面容冷肅的親衛,再次走向裴景珏的書房。

一路上,心緒紛亂,設想了無數種可能以及應對之策。

然而,當她被允許進入書房時,裡面的景象卻讓她愣在了門口。

書房内依舊彌漫着淡淡的木屑清香,但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死寂。

裴景珏坐在書案後,并未像往常那樣處理公務,隻是怔怔地看着窗外。

最刺目的是,他額頭上,竟然系着一根白色的錦帶!這是戴孝之意?!

在他手邊的書案上,赫然擺放着一個已經雕刻完成的紫檀木小像。

那木像的眉眼、神态、甚至微微低頭時脖頸的弧度

分明就是六年前的自己!栩栩如生,卻冰冷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