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瞧着她這副脊背挺直的模樣,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前些時日宋嬷嬷在她面前說過的話。
“你的脾氣,倒是很像一個人。”
蘇見月乍聽此言,有些撐不住的将錦盒放下。
她眼眸微閃,平視着前方。
“景钰身邊從前有個婢女,和你的脾性相同,隻可惜已經沒了。”
裴老夫人不放過蘇見月任何一個細微的舉動,眼裡含着濃重的探究。
“妾身從鄉下來的,倒是不清楚此事。”
她毫不在意的避開裴老夫人的試探,隻想要将管家權交回。
“老夫人,妾身才能有限,還請您收回這對牌。”
裴老夫人不曾想過這人竟這般不識擡舉,她皺起眉頭,一副被氣急了的模樣。
“我是擡舉你才讓你管家,可你今天為了一件小事,就這般棄大局與不顧,今夜你就在此好生反省,至于管家一事,先擱置吧!”
留了這番話,裴老夫人甩袖而去。
蘇見月跪在冰冷的地上,聽着身後的大門緩緩關閉,她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裴老夫人這是動了氣,罰她在這裡跪上一夜。
至于為何是一夜,蘇見月面上浮現一個久遠的微笑。
六七年前,她也曾這樣陪裴景钰跪過祠堂。
隻不過那是在冬日,外面大雪紛飛。
裴景钰因為親事得罪了族中長輩,因此被罰跪祠堂。
她那時候心中心疼,悄悄地跟着一同受罰。
蘇見月起身,往前跪在蒲團上,尋了個合适的角度,将頭垂下。
對于下跪受罰,她如今已十分有心得。
隻是這次不同,她隻能面對着擺放齊整的排位和長明不歇的燈燭,孤獨地熬到天明。
思緒飄忽到從前,蘇見月回憶着,竟不知不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