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渡腳步一頓,垂在袖内的手倏然收緊。
他清俊隽秀的面容上,眉目間似有經年不化的雪,聲音也更冷了:“哦?盛大小姐不是為了齊王殿下甯肯連命都不要?倒是從何時起,傾慕本官了?”
盛漪甯閉了閉眼,賭錯了,裴玄渡不僅對她毫無好感,甚至因此厭惡她。
但厭惡她,也總好過懷疑她是淑妃派來的細作,想要殺她。
現在改口也來不及了,盛漪甯隻能硬着頭皮現編:“那日寶華寺内,太傅大人迎着霞光入殿,一身月白鶴氅如清風明月,臣女便再難從太傅大人身上挪開眼。”
這話半真半假,她當時的确被裴玄渡驚豔,但滿心算計,自是不可能一見鐘情的。
不過于裴太傅而言,被女郎一見傾心,想必不算稀奇。
但她沒想到的是,裴玄渡竟道:“那日也沒見你瞧本官幾眼。”
盛漪甯:?!
是嗎?
她不太記得了。
不過裴玄渡會記得這個?還是說,他在試探她?
但裴玄渡的神色清冷認真,言語笃定,盛漪甯不敢反駁,隻能讪讪道:“許是當時太傅大人心系太子傷勢,才沒能瞧見。”
裴玄渡冷嗤了聲,“那你拒絕皇上賜婚,又是為何?”
盛漪甯硬着頭皮繼續編:“太傅大人如雲端月,高山雪,臣女望塵莫及,不敢高攀,但臣女又實在情難自禁,所以才懇求當長樂公主伴讀,借着陪伴公主,能在旁多看太傅大人幾眼,如此便心滿意足了。”
演到最後,聲情并茂,就連盛漪甯都在心中感歎,她真是好一個癡情的女子!
然而,裴玄渡卻無動于衷,面容甚至冷漠。
彼此靜默對立不說話,一時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