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張揚跋扈,隻低調地踞在風景最佳的一隅。
灰牆黛瓦,庭院深深。
尋常人連門檻都摸不着。
為了這次家宴,許家奶奶包下了整個京港小築。
選中的包間為聽濤閣。
臨水而建,窗外是光粼粼的私人湖景。
空氣裡彌漫清淡檀香與精緻菜肴混合的複雜氣息。
主位上。
許家老太太穿着一身暗紫色繡金紋的旗袍,銀發梳得一絲不苟,面容威嚴。
她身旁坐着的是剛從國外回來的許祈安,三十歲出頭年紀,嘴角噙着一抹溫和的笑意。
姜時願的目光掃過許祈安。
男人面上溫和,卻始終有種難以捉摸的感受。
也難怪。
對于他的回歸,許京言一脈如臨大敵。
此時。
他正微微側身,耐心聽着老太太說話,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
許家長子許振庭與其夫人坐在老太太另一側,許振庭面色沉穩,偶爾與身旁的弟弟許振宇低聲交談一句。
許京言的母親則始終保持着得體的微笑,隻是那笑容略顯僵硬。
許京言和姜時願坐在稍次的位置。
叔伯、堂兄弟姊妹依次而坐,席間看似言笑晏晏,推杯換盞,實則暗流湧動。
酒過三巡,菜肴漸涼。
許老太太輕輕放下銀筷,用餐巾拭了拭嘴角。
這個細微的動作像是一個信号,席間原本還有些許的閑聊聲立刻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或直接或含蓄地投向了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