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發出一聲咆哮,無視刺眼的紅燈,蠻橫地沖進了十字路口,引來一片尖銳的鳴笛。
他懷裡抱着宋安璃,手臂上胡亂纏着的紗布,已經被血浸透,黏膩的溫熱順着他的皮膚往下淌。
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死死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城郊,一輛破舊的面包車裡,刺耳的手機鈴聲劃破了死寂。
一隻沾滿黑泥的手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接聽鍵。
“宋宋小姐,事情事情沒辦成。那女人被人救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随即傳來宋安琪尖銳的質問。
“廢物!一群廢物!一千萬都搞不定一個人!”
“不是我們不盡力,是那男的太能打了!我們兩個兄弟都折進去了!您放心,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最好是這樣。記住,你們隻是拿錢辦事,綁架勒索。至于後面我讓你們殺了她的事,要是敢透露一個字”
她頓了頓,輕笑了一聲。
“我保證,你們的家人,一個都活不了。”
說完,她狠狠地挂斷了電話。
醫院,急診室外。
周時淮靠在牆上,一動不動地盯着那扇緊閉的門。
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重新處理包紮好,白色的紗布上還是透出了點點血迹。
一個護士走了過來。
“先生,您的傷口需要縫針,而且您最好去打一針破傷風。”
他像是沒聽見,眼睛依舊死死地盯着那扇門。
護士還想再勸,被他身邊的下屬攔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終于開了。
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隻是受了驚吓,加上體力透支,沒有什麼大礙。休息一下就好了。”
周時淮緊繃的身體,這才松懈下來。
他推開門,走到病床邊。
宋安璃安靜地躺在床上,臉上沒什麼血色,眉頭還微微皺着。
他伸出手,想去撫平她眉間的褶皺,指尖卻在快要碰到她皮膚的時候停住了。
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拆開又胡亂拼了回去,每一寸都在叫嚣着酸痛。
宋安璃睜開眼,入目是醫院慘白的天花闆。
消毒水的味道無孔不入。
病房裡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