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地彙入夜色,周時淮沒有再提剛才的驚險,宋安璃也沉默地看着窗外。
車在宋家别墅前停穩。宋安璃剛解開安全帶,一束刺眼的車燈就從不遠處打了過來,一輛嚣張的藍色跑車堵住了前路。
車門打開,沈庭舟從駕駛座上下來。
他靠着車門,幾天不見,人清瘦了些,眼下帶着青黑,那身玩世不恭的勁兒卻一點沒少。
他沒看周時淮,視線徑直落在剛下車的宋安璃身上。
“玩夠了?我送你回去。”
宋安璃繞過車頭,站定在周時淮身邊。“不勞費心。”
沈庭舟的目光終于分了一絲給周時淮。
“宋安璃,你最近的口味變得真夠特别的。”他嗤笑一聲,話裡的刺又密又尖,“怎麼,我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滿足不了你,非要找個這種貨色?”
周時淮站在宋安璃身側,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夜色将他的輪廓勾勒得愈發冷硬,他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你别忘了,再過兩個月,你就二十二了。”沈庭舟的音調降了下來,藏着幾分提醒的意味,“你媽留下的那份遺囑,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以為随便找個人結了婚,就能高枕無憂地拿到手?”
宋安璃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周時淮能感覺到,她身側垂着的手,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我母親的遺産,誰也搶不走。”
說完,她做了一個讓在場兩個男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宋安璃伸出手,在沈庭舟錯愕的注視下,準确無誤地抓住了周時淮的手。
他的手掌寬大,幹燥又溫熱,指節和掌心帶着常年鍛煉留下的薄繭,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将她微涼的手指整個包裹了進去。
周時淮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
宋安璃沒看他,隻是拉着他,目不斜視地從沈庭舟身邊走過。
“宋安璃!”身後的沈庭舟低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