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裡小區是南城有名的老破小,樓宇間距窄得能聽見對面鄰居家的電視聲。
黑色的賓利停在路邊,與周圍掉漆的牆皮和晾曬的衣物格格不入。
宋安璃推開車門,晚風帶着一股潮濕的黴味。
陳力跟在後面,手裡緊緊攥着車鑰匙,手心全是汗,他看看宋安璃平靜的側臉,又看看默不作聲跟在旁邊的周時淮,怎麼都覺得這陣仗不像是來談判的,倒像是來收債的。
防盜門上貼着褪色的福字,門縫裡塞着幾張開鎖通渠的小廣告。
宋安璃擡手,敲了敲門。
裡面先是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然後是貓眼被擋住的暗影。
幾秒後,門猛地拉開一條縫。
王麗頂着一頭油膩的亂發,穿着皺巴巴的睡衣,在看清門外站着的人是宋安璃時,那張本就蠟黃的臉上血色盡失。
“你你來幹什麼!”她的聲音尖利,帶着恐懼,下意識就要關門。
門被一隻手穩穩地抵住。
周時淮就站在宋安璃身側,他什麼話都沒說,隻是伸出手,用掌心壓着門闆。
那扇老舊的鐵門,在他手下紋絲不動。
王麗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門卻像是焊死在了門框上。
“滾!你們給我滾出去!”她看清了周時淮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發布會上的那一幕瞬間湧上腦海,恐懼壓倒了一切,“私闖民宅!我要報警了!”
周時淮終于開了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鑽進王麗的耳朵裡。
“可以報警。”他垂眼看着門縫裡那雙驚恐的眼睛,“正好,我們把手裡的證據,包括轉賬記錄和你在休息室勒索的錄音,一并提交給警方。”
“诽謗罪,敲詐勒索未遂。你算算,要判幾年。”
王麗的尖叫卡在了喉嚨裡,她死死地瞪着周時淮,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抵着門的手也軟了下來。
宋安璃這才從周時淮身後走出來,她看着已經面無人色的王麗,語氣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