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淮沒出聲,走到吧台後面,拿了瓶威士忌出來。他倒了半杯,往裡扔了幾塊冰。
冰塊磕在杯壁上,叮的一聲。
李助理看着他的側臉,小心地問:“宋小姐她沒事了吧?”
他又補了一句:“那個宋振國,真是為了攀上咱們家,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這種手,不是人!”
周時淮仰頭,一口喝完了杯裡的酒。
烈酒燒着喉嚨滑下去,他把空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
“宋家那邊,先吊着。”
李助理一聽就明白了。
“項目上的事,一個字都别松口。”周時淮又倒了杯酒,拿在手裡,看着杯裡的液體晃動。
“是,我明白了。”李助理躬身應下,沒再多話,退了出去。
空曠的客廳裡,隻剩下周時淮一個人。
第二天。
宋安璃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
她睜開眼,看見的是天花闆,白色的,上面有不認識的石膏花紋。
這不是她的房間。
這個認知讓她一下坐了起來,身上的薄被滑落,露出裡面穿着的真絲吊帶睡裙。
不是她昨晚穿的那件禮服。
她掀開被子,手發抖地檢查自己的身體,還好,除了渾身酸軟無力,沒有别的痕迹。
昨晚那些混亂的片段,還是鑽進了她的腦子。
頭暈,發熱,站不穩
還有她父親宋振國,在她倒下前,轉身離開的那個背影。
一股混合着惡心和冰冷的情緒從胃裡翻湧上來,她沖下床,跑進衛生間,扶着洗手台幹嘔了半天,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隻有酸水灼燒着喉嚨。
她擡起頭,看着鏡子裡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手腳冰涼。
就在這時,卧室的門被推開了。
輪椅滾動的輕微聲響,由遠及近。
宋安璃扶着門框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他還是昨晚那身西裝,臉上依舊戴着口罩,隻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