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老舊的錄音筆,成了壓垮宋安璃整個世界的最後一根稻草。
電流的雜音過後,宋振國那把她聽了二十多年的聲音,從裡面清晰地淌了出來。
“事情辦得幹淨點,别留下任何痕迹。隻要她一死,公司的所有股份,就都是我的了。”
每一個字,都化作淬毒的鋼針,狠狠紮進她的骨髓裡。
原來,貪婪和薄情,都隻是鋪墊。
這才是真相。
為了錢,為了股份,他親手策劃了妻子的死亡。
宋安璃的身體晃了一下,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焦距,世界在劇烈地旋轉,耳邊是尖銳的鳴響。她向後踉跄,整個人直直地倒了下去,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周時淮手臂收緊,把人牢牢圈在懷裡。她的身體往下墜,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她沒哭,也沒出聲,身體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臉上一丁點血色都找不到。
劉芳跪在地上,看到宋安璃這副樣子,整個人動了動。她偷偷擡起頭,視線在周時淮和宋安璃身上來回打量。
她爬了過來,一把奪過那支還在響的錄音筆,攥得死緊。
“大小姐,這東西這可不能白給你。”
劉芳盯着宋安璃說:“我命都不要了才留下這個。你你得給我錢,一筆讓我下半輩子不愁吃穿的錢!”
宋安璃靠在周時淮懷裡,過了好一會兒,渙散的視線才重新對上焦,定格在劉芳那張臉上。
她沒說話。
周時淮開了口,聲音很沉。
“你要多少?”
劉芳被他問得縮了一下脖子,可一想到錢,又挺直了腰杆。
“五五百萬!不對!一千萬!我要一千萬!”
“可以。”宋安璃忽然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很飄,卻又帶着一種詭異的平靜,“我給你一千萬。把東西給我。”
劉芳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幹脆,愣了一下,随即把錄音筆遞了過去。
宋安璃接過那支筆,攥在手裡,轉身就走。
從頭到尾,她沒有再多看那個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