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璃低頭,看着腳下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
眼淚,終于毫無預兆地從眼眶裡滾落。
不是因為心軟,也不是因為難過。
是為她死去的母親,為她被欺騙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流下的最後一滴淚。
從這一刻起,她和眼前這個男人,再無任何關系。
“現在才說錯了,”她的聲音裡帶着哭過後的沙啞,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太晚了。”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宋振國,你和我媽是夫妻,和我,是父女。可你為了錢,殺妻,棄女。”
“從今天起,你欠我媽的命,欠我的債,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讨回來。”
“你和何霜,一個都跑不掉。”
她說完,沒再看那個癱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男人,拿起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
夜風很冷,吹在臉上,讓她滾燙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她沒有讓周時淮送,一個人發動了車子。
黑色的賓利彙入車流,朝着别墅的方向駛去。
包廂裡,宋振國還維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勢,直到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
是何霜打來的。
他手抖着,按了好幾下才接通。
“怎麼樣了?她找你談什麼?是不是服軟了?”何霜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她有錄音。”宋振國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充滿了絕望。
電話那頭的何霜也倒吸一口涼氣,尖叫起來:“什麼?那怎麼辦!她要去報警嗎?宋振國,我早就跟你說,讓你把手尾處理幹淨!”
“你慌什麼!”宋振國忽然低吼一聲,他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那張剛剛還布滿絕望和忏悔的臉上,此刻隻剩下陰狠和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