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筆尖泡得柔軟,又捏起那支特制狼毫,飽蘸朱砂,手腕輕懸于符紙之上。
心随意走,一筆呵成,收尾時筆尖輕頓,一道符紋已躍然紙上。
“你這是要做什麼?”謝臨淵的聲音從旁傳來,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探究。
“齊院的髒東西附在陸依甯身上,放大了她對文初時的癡念。”
她放下筆,朱砂在紙上迅速凝幹,“我想了個法子,讓她徹底死心。”
青黛眼睛瞪得溜圓:“小姐!您的玄術竟這麼厲害?”
謝臨淵雖未作聲,眼底卻也晃過一抹驚訝。
陸昭甯搖頭輕笑,将沾着朱砂的狼毫筆輕輕擱在硯台邊,筆尖的餘紅在素白紙上暈開一小點淺痕。
“玄術嘛,倒也沒那麼萬能,這畢竟不是法術。”
她慢悠悠補充:“我真正想的,是攻心。”
青黛猛地想起最近流行的話本子裡,姐妹原本為愛反目成仇,結果發現因為男主人公是人渣,聯合報複對方再重修于好的狗血橋段。
她驚得擡手捂住嘴:“小姐!您該不會是想委屈自己跟文初時親近,好讓三小姐死心吧?”
陸昭甯想也不想就直接反駁:“當然不會!”
“我可沒偉大讓自己吞蒼蠅來證明它有多惡心,隻需要讓文初時把真心話吐出來就好。”
她拿起剛才畫好的符咒,在手裡晃了晃:“這張,叫真話符。”
謝臨淵執扇的手指微頓,終于開口:“你如何确定陸依甯聽到他的真心話,就一定會放手?”
陸昭甯擡眸,眼底亮得驚人,那抹光裡藏着笃定的力量:“謝世子,閨閣女子縱是千般嬌媚,可也有自己的氣節。”
謝臨淵瞳孔微縮,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扇骨。
“陸依甯從小嬌生慣養,性子是蠻橫了些,雖不及陸霏甯懂禮儀進退,可骨子裡的驕傲半點不少。”
她聲音清透,條理分明,言語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