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甯眼皮微擡,都不用忘氣術,光看他顫抖的睫毛就知道是是裝的,是想借此逃避難堪。
她懶得拆穿這掩耳盜鈴的行徑,目光轉而落在陸依甯額間。
那裡的黑氣比先前濃郁了數倍,絲絲縷縷地往頭頂彙聚,幾乎凝成一團肉眼可見的黑霧,在她眉宇間翻騰不休。
陸昭甯借着整理衣袖的動作,悄悄靠近她,低聲道:“你額頭的傷還疼嗎?我看看。”
陸依甯聽話地湊了過來。
“我頭确實有些疼,”她蹙着眉,語氣帶着幾分慌亂,“是不是剛才太生氣,把傷口弄裂開了?”
陸昭甯凝望着那團終于顯露出清晰形體的黑氣,指尖在袖中悄然蓄力,趁着查看傷口的動作,指尖飛快在她眉心一點。
那團黑霧被攥住,瞬間被拽了出來,化作一縷青煙湧入她掌心,喂給《救贖經》。
它吃是吃飽了,但長得經驗不是很多。
陸昭甯心底歎息,都已經喂排名第二的了,還比不上謝臨淵的十分之一嗎?
果然啊,源頭才是最強的。
這邊剛處理完,廳外已有動靜。
文初時母子被青衣衛“請”了出去,人剛走遠,謝臨淵便淡淡吩咐青木:“把陸泓帶去接着罰。”
陸泓癱在椅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倒是劉引璋,不知腦子抽了什麼糊塗,居然擋在謝臨淵跟前,語氣帶着幾分刻意的質問:
“世子一連罰了我家老爺三天,難道非要屈打成招不可?”
謝臨淵掀了掀眼皮,語氣平淡無波:“剛才不是讓他歇過一陣子了麼?”
說罷,徑直繞開劉引璋,擡腳往外走去。
劉引璋僵在原地,望着謝臨淵的背影,眼底翻湧着未散的陰狠,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