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1頁)

陸昭甯扶着謝臨淵往拴馬處走,晚風掀起他染血的衣袍角,露出底下隐約滲紅的傷口。

她望着那匹高大的馬,脊背不由得泛起一陣熟悉的酸麻--

騎馬,真的很痛苦。

來時的颠簸幾乎要散了她的骨架,此刻再看謝臨淵蒼白的臉色,更怕這一路颠簸會掙裂他的傷口。

“我扶你上馬。”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日低啞幾分,卻帶着不容分說的力度。

是陸昭甯許久沒聽過的,謝世子的清冷。

“你的傷”

“無妨。”

謝臨淵抽出腰間折扇,扇骨輕轉間,利落地割開肩頭衣袍,猙獰的傷口正緩緩滲着血珠。

他随手扯下截幹淨些的布條,單手草草纏了幾圈,打結時動作太急,牽扯到傷口,喉間溢出聲極輕的悶哼,卻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陸昭甯站在一旁看着,風卷着血腥味撲進鼻腔。

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胸口的《救贖經》仍像浸在冰水裡,那股子苦悶郁得人發慌。

而那道符紙明明已經随着剛才那個“黑影”的消失而消散,可功德點卻是一點都沒長。

悲泣感,越發地重。

這種怪異的滞澀感,上馬後愈發濃重,像被一張無形的網纏緊了心口。

謝臨淵的氣息就在身後,帶着淡淡的血腥氣。他的嗓音比先前更啞:

“時辰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可好?”

“好。”陸昭甯應聲,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衣襟。

“坐穩了。”

話音未落,馬鞭已揚得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