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留下來嗎?
這本該是個毋庸置疑的答案。
她來這就是為了完成任務,任務一了自然該奔赴判官許諾的來生,有什麼好猶豫的?
可指尖無意識蜷起的瞬間,那個身着月白錦袍、眉眼清隽如松雪的身影,卻毫無預兆地撞進了腦海。
“小姐,小姐?”
春柳端着晚膳從小廚房回來,見陸昭甯對着空氣出神,連喚了好幾聲都沒反應。
陸昭甯猛地回神,指尖還停留在半空,像是剛才無意識描摹着什麼。
她轉頭對上春柳那雙寫滿擔憂的杏眼,對方手裡的食盒正冒着熱氣。
“二小姐,您沒事吧?瞧您臉色也不太好,要不要奴婢去請個大夫來瞧瞧?”春柳把食盒往桌上放,聲音裡帶着小心翼翼的關切。
“沒事。”陸昭甯搖搖頭,剛要擡手揉眉心,目光卻猛地定在春柳額間--
【嘶春柳是要來陰間陪我們了嗎?】
【好重的黑氣啊,感覺就這幾天的事情了!】
陸昭甯眼前劃過那些彈幕,心頭更是凝重。
上次在肅清司時,就注意到她眉心有一縷淡淡的死氣。
可才過了兩三天,那死氣竟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團,沉沉地壓在眉骨上,幾乎要凝成實質。
她暗自算了一卦。
卦象剛落,指尖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清晰地指向兩個字:仇殺。
陸昭甯蹙眉,擡眼看向還在整理碗筷的春柳,語氣不自覺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