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被她扶着,身子微微發僵,眼裡滿是不安,頭也低着不敢擡。
陸昭甯順勢看了眼她的面相:
眉尾枯淡散亂,淚堂深陷。
一看便知,她丈夫生機羸弱,孩子重病。
一家的擔子,都在她身上。
“這些簪子,怎麼賣?”陸昭甯目光落在攤位上。
那些簪子雖用料普通,但絨花修剪得齊整,彩線纏得緊實,看得出來是用心做的。
婦人偷瞄了眼陸昭甯的衣着,料子是她從未見過的精細,知道是貴人,更慌了,嗫嚅着開口:
“十、十文錢一支”聲音低得像蚊子哼,顯是沒指望對方真買。
“十文的首飾,不貴的!”賣風筝的小販在旁幫腔,“她手巧得很,絨花做得比别家細!”
陸昭甯拿起簪子細細打量,絨花修剪得不錯,是有些手藝在身上的。
她看向婦人:“我家産業裡有首飾作坊,缺個懂手藝的簪娘。”
“你若願意,可去那裡做活,月錢夠養家用,還能請人照看公婆。”
婦人眼裡“唰”地亮起光,嘴唇動了動似要應聲,可那光沒亮片刻,又一點點暗下去,終是垂了眼,聲音發澀:
“多謝小姐好意。”
“可我”
“這簪子,我要了。”
陸昭甯摸出二兩銀子,放在攤位的木闆上,映得婦人眼睛發直,她慌忙擺手,手都快擺成了殘影:
“我、我找不開啊小姐!這太多了,一支簪子哪值這些”
“多的,算我借你的。”陸昭甯按住她的手。
“晚些時候,我會讓肅清司的傅醫女來,看看你公婆,還有你的腿--”
陸昭甯又多看了一眼,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