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醉花樓前停穩,朱紅門樓上挂着鎏金匾額,風吹過,檐角銅鈴輕響,連空氣裡都飄着股勾人的菜香。
這是京都頂好的酒樓,裡頭幾道招牌菜,連宮裡的禦廚都仿不出那獨一份的風味。
陸昭甯已經半飽了,方才半碟桂花糕墊了底,嘴裡還萦繞着化不開的甜膩,舌尖像是裹了層糖霜,連帶着胃口都被這甜意壓得死死的。
謝臨淵點了翡翠蝦球、松鼠鳜魚幾樣招牌菜,菜剛上桌時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陸昭甯卻隻拿起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着碗裡的米飯,偶爾夾一筷子菜,也隻是淺嘗辄止,嚼兩口就咽了。
謝臨淵看在眼裡,眼底悄悄掠過一絲了然:
看來是真喜歡那桂花糕,連醉花樓的菜都勾不起她的興緻。
等吃得差不多了,小二麻利地撤下殘羹剩飯,換了一壺新沏的春茶。
雅間裡靜了下來,隻剩茶水注入杯中的輕響。
“太傅今日在殿上求賜婚,實在有些蹊跷。”
謝臨淵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他放下杯子時,語氣已沉了幾分,擡眼看向陸昭甯,眼神裡滿是探究。
他素來敏銳,早察覺出這事不對勁。
陸昭甯品完茶,有模有樣地拿出手絹,擦拭着嘴角。
等擦完,她才擡眼,語氣認真:“世子,你同皇上的關系如何?他對你,是否足夠信任?”
謝臨淵如實回答:“我與皇上從小便一起長大,我們之間,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陸昭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的确,蕭司珩性子軟,在朝堂上被攝政王壓得擡不起頭,可唯獨在謝臨淵的事上,他敢硬着頭皮跟攝政王争幾句。
若不是之前觀過兩人的面相,她都要疑心這倆人的情誼是否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