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明上任以來,從未遇過這般棘手的事。
攝政王忤逆不了,謝臨淵得罪不起。
說窩囊都算輕的,簡直是騎虎難下!
他盯着案上的驚堂木,屁股像被焊死在椅子上,指尖攥得發白。
不敢動,是真的半分不敢動。
陸昭甯一跪,大堂内外的目光全聚在他身上。
佥士見他僵在主位上,額角的汗都快流進衣領。
連忙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提醒:
“大人,可不能讓陸二小姐一直跪着啊!”
“卑職剛從外面聽來消息,護國公府已經在備聘禮了,要提親的,就是這位陸二小姐!”
“咕嘟----”
陳思明猛地咽下一口唾沫。
喉結滾動的聲響在安靜的大堂裡格外清晰。
他慌忙擦去額上的虛汗,嘴角扯出幹巴巴的笑:
“這、這天兒是真熱哈”
陸昭甯跪在冰涼的青磚上。
眼眶泛紅,淚珠懸在睫羽間,将落未落。
明明是委屈得快要落淚的模樣,脊背卻挺得筆直,透着股不甘被冤枉的倔強。
這副模樣落在旁人眼裡,隻覺得是京兆府不分青紅皂白,竟讓名門閨秀受此委屈!
連幾個老衙役都悄悄皺起了眉。
陳思明頂着滿大堂的目光,硬着頭皮從主位走下來。
伸手就想扶她起身:
“陸二小姐,快起來,有話咱們坐下說”
啪!”
一聲脆響,青黛的軟鞭猛地甩在地上,激起細小的塵土。
兩側的衙役見狀,立刻拔出腰間長刀。
刀光映着大堂的燭火,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大膽!”
“竟敢對府尹大人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