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橙身體猛地石化,一時間大腦不知道該如何思考。
曾經那種恐懼感如蝗蟲過境,掠過她的心間,在霎時間,将她所有的支撐點啃噬得粉碎。
到底是來了,來到了這個小鎮。
她能預見這件事即将打破她所有的甯靜。
安橙第一個想法是想逃,可又死死地抓着手機,語氣格外平靜,“不用了。梁淩,你給我聽好,如果在死和回到你身邊這兩件事上做選擇,我甯願去死。”
她十分決絕,說完挂了電話。
電話很快又響了,還是梁淩。
安橙将号碼拉黑,轉身,周聽寒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咬着唇,手中的手機握得更緊。
梁淩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很可笑,她和周聽寒的婚姻能走多遠,是梁淩說了算。
安橙沒去找周聽寒,回了屋。
她一個人坐在倉庫,看着圓圓舔舐着小奶貓。
倉庫空蕩蕩,東西都被周聽寒搬到修車房去了,他還換了這裡的燈,比之前亮。
窗戶也是打開的,在通風。
外面是稻田,正直初秋,仍是綠油油的一片。
一陣晚風掠過,青浪遠去,湧入漸漸暗黑的天際。
安橙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周聽寒叫她吃飯。
她跟周聽寒說沒胃口,與他擦身而過,又上了樓。
安橙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很不對,很不該,可是她無法控制自己。
她斷藥很久了,醫生說,隻要一直保持,她的抑郁症可以痊愈。
想來,她是痊愈不了了。
周聽寒沒多久也上了樓,在卧室找到她。
他開了燈,手裡端着飯菜,放在茶幾上。
安橙窩在沙發裡,一動不動。
周聽寒在她身邊坐下時,她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