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扯着嘴角,笑了笑,接着說,“安佑就是個小屁孩,沖動,熱血,也單純。這段時間我幫了他幾次,他大概是把那種感激錯當成了男女的感情。等這陣子過去了,他去了北京,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遇到其他女孩子,說不定轉頭就把我忘了。”
她頓了頓,語氣帶着一絲自嘲,“這種一時上頭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不得真的。”
淡淡的。
安橙認識溫婉很多年了。
溫婉一直是個豁達的人。
此時看起來也豁達。
但是裝的。
比起溫婉,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對安佑的了解确實算不上深。
她無法判斷安佑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是短暫的熱血還是認真的心動。
不過眼前這個在情場摸爬滾打很多年的女人怕是對安佑動了點心思。
安橙握了握溫婉的手,沒有多做評價,也沒有拆穿,隻是說,“好吧,你自己認清就好。”
作為旁觀者,溫婉和安佑是真的不合适。
溫婉安靜下來,看着天花闆發着呆。
安橙也躺下來,和她一起看着天花闆發呆。
感情的事,誰也不知道走向是什麼,畢竟人心是最捉摸不透的東西。
安橙留下來陪着溫婉。
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像高中時那樣,隻是高中他們時常開卧談會,今晚格外安靜。
第二天一早,溫婉看起來恢複了不少,她打了順風車,回星月鎮陪自己父母過年。
安橙也回了嘉星湖。
一進門,張雅楠就迎了上來,臉上帶着關切,“橙橙,回來了?昨晚沒出事吧?是不是安家那邊又”
“沒有,奶奶。”安橙解釋,“是我一個好朋友,心情不好喝醉了,我陪了她一晚。”
張雅楠松了口氣,拉着安橙的手,慈愛地拍了拍,“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們去了你娘家,讓你不舒服了,你才不回來的。”
老太太也沒遮掩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又說,“橙橙,跟奶奶來書房,奶奶有話跟你說。”
安橙跟在老太太身後,兩人一起進了書房。
書房裡,張雅楠讓安橙坐下,歎口氣,“橙橙,昨天你在安家斷親的事,奶奶看了你寫的東西。你斷親是對的,斷親不是你的錯。你撕掉那張支票,奶奶也覺得你做得對,對待安家那些人,就不能慣着,不然就是無底洞。”
安橙倒不意外,老太太一直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但她心裡是感動的,垂着眸說,“奶奶,謝謝您理解我。”
張雅楠摸摸安橙的頭頂,“這有什麼好謝,奶奶不過是做了正常人都該做的事。”
她又冷哼了聲,“昨天那個糟老頭子多管閑事。他啊,習慣了用錢和權勢去解決問題,覺得那樣最快最省事還體面。但他忘了,有些東西,不是錢能買斷的,尤其是人的尊嚴和感情。”
安橙心裡一暖,輕聲道,“奶奶,我明白爺爺其實是為了我好。他是怕我單方面斷親,安家得不到實際好處,以後還會繼續糾纏,斷不幹淨。他是想幫我徹底解決後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