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沒能讓華玉安身敗名裂,反而讓她和晏少卿扯上了關系?
晏少卿是誰?
那是金陵晏家的掌權人,是父皇都想拉攏的對象!
若是華玉安攀上了這棵高枝,自己日後還如何對付她?
“燕哥哥”華藍玉的聲音帶着哭腔,一把抓住燕城的衣袖,眼底滿是驚慌與委屈,“怎麼會這樣?姐姐她她怎麼會和晏大人在一起?還是在這種地方”
她的話說得含含糊糊,卻充滿了引人遐想的暗示。
果然,燕城的臉色愈發難看,眼神陰鸷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不知廉恥!”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四個字,既像是在罵華玉安,又像是在發洩自己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他一腳踹在旁邊的柱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看着燕城怒不可遏的背影,華藍玉垂下眼簾,掩去眸中淬毒般的嫉恨。
華玉安,算你命大!
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
這一次你躲過去了,下一次,我定要你萬劫不複,死無葬身之地!
晏府的馬車平穩得像是在靜止的水面上滑行,聽不見一絲颠簸。
車廂内,熏着淡雅的龍涎香,驅散了破廟裡殘留的血腥與污濁。華玉安蜷縮在柔軟的錦墊上,身上披着一件帶着晏少卿體溫與雪松氣息的玄色大氅,将她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那件大氅很寬大,仿佛一個安全的繭,将她與外界所有的惡意都隔絕開來。
她太累了。
從綠藥的死,到額頭被砸傷,再到今夜這場精心策劃的羞辱一樁樁一件件,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将她的心捅得千瘡百孔。如今,連最後一絲掙紮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去哪裡?做什麼?她已經無所謂了。
馬車在晏府側門停下,晏少卿率先下車,随後轉身,朝車廂内的她伸出手。
他的手掌寬大,骨節分明,在燈籠昏黃的光暈下,仿佛一塊溫潤的美玉。
華玉安遲疑了一瞬,終是将自己冰涼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他順勢一握,力道沉穩,将她穩穩地扶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