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拿清白賭氣”。
三言兩語,便将她釘死在了“行為不檢,有失國體”的恥辱柱上。
華玉安看着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看着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得意的惡毒,忽然就笑了。
那笑聲很輕,很冷,像冰淩碎裂的聲音,在這壓抑的大殿裡,顯得格外刺耳。
“笑?你還笑得出來?!”肅帝的怒火更盛。
華藍玉也愣住了,她似乎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華玉安居然不是跪地求饒,而是笑了。
“顔面?”華玉安收了笑,擡起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直視着龍椅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問道,“敢問父皇,何為皇家顔面?”
肅帝一噎,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反問。
華玉安的視線緩緩掃過一臉驚愕的華藍玉,最終又落回肅帝身上,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
“在您為了保全華藍玉,犧牲親生女兒,将我推出去替嫁圖魯邦的時候,皇家的顔面何在?”
“在燕城為了退婚,将我生母官妓的身世昭告天下,讓天下人恥笑您當年誤幸妓子、生下污點的時候,皇家的顔面何在?”
“在今日宴會上,有人設下毒計,意圖當衆羞辱我,踐踏您的血脈之時,皇家的顔面,又何在?!”
她每問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
那單薄的身影,此刻卻迸發出一種令人心驚的決絕與鋒利!
她不是在辯解,她是在控訴!
“父皇。”華玉安站在大殿中央,微微仰起頭,那張蒼白的小臉上,第一次有了如此鮮活、如此凜冽的表情,“我華玉安的尊嚴,從五歲那年額娘去世起,就被人踩在腳下。您的顔面,也早在您對我這個女兒視而不見時,就一文不值了!”
“放肆!”肅帝被她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她的手都在顫抖,“你你這個不孝女!竟敢如此與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