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認罪,不是屈服,而是一種近乎殘忍的宣告。
那不是順從,而是徹底的、決絕的割裂。
從這一刻起,她與他之間,父女恩情,就此斷絕。
肅帝怔住了,他預想過她的痛哭流涕,預想過她的歇斯底裡,甚至預想過她會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求饒。
唯獨沒有預料到,是這樣一片死寂的平靜。
平靜得讓他這個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第一次感到了心慌。
華藍玉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也驟然收緊。
她唇邊那絲來不及掩飾的得意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看穿後的冰冷。
殿外的慘叫聲已經被堵住,隻剩下沉悶的拖拽聲和幾不可聞的嗚咽,像一把鈍刀,在殿内每個人的神經上緩慢地切割。
華玉安沒有回頭。
她甚至沒有再看一眼那個從小與她相依的女孩最後的身影。
不是不痛,是痛到了極緻,連感知痛的神經都已經麻木。
她強迫自己站得筆直,像一杆插在冰原上的枯槁旗幟,任憑寒風将她的血肉一寸寸刮去,也絕不倒下。
因為她知道,此刻殿内,有一雙淬了毒的眼睛,正欣賞着她的痛苦。
她不能讓她得逞。
“好好!”肅帝終于從那股莫名的心慌中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取代了一切。
他覺得自己的權威被這死寂的順從給狠狠地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