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玉安靠着牆壁,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的臉上,緩緩地,牽起了一抹極淡極淡的笑。
那笑意,冰冷、詭谲,又帶着一絲嗜血的瘋狂。
華藍玉。
燕城。
還有父皇。
你們的棋盤,該由我來落子了。
這第一步,就從我走出這宗祠開始。
當第三日的午後暖陽,透過宗祠高窗上那一格格的木棂,投下斑駁而微弱的光影時,華玉安緩緩睜開了眼。
她的身體早已麻木,饑餓與傷痛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地束縛着她。
但她的神智,卻如被冰水反複沖刷過一般,清明得可怕。
她在等。
等一個信号。
等晏少卿為她布下的、撕開這盤死局的第一道裂口。
宗祠之外,一片死寂,隻有守門太監偶爾壓低了聲音的交談,像夏日裡惹人煩躁的蠅蟲嗡鳴。
他們以為她仍在昏睡,或是已經被這三日的折磨磨去了所有棱角,變成了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華玉安心中冷笑,卻連動一動眼皮的力氣都吝啬于施舍。
就在這時——
“當——!”
一聲沉重而悠遠的鐘鳴,毫無預兆地劃破了皇城的甯靜!
那聲音仿佛來自天際,帶着一股撼動人心的力量,嗡然作響,連宗祠内積了百年的灰塵,都似乎被震得簌簌而下。
守在門口的兩名太監瞬間變了臉色,猛地站直了身體,面面相觑,眼中滿是驚駭。
“景陽鐘?!”其中一個年輕些的太監聲音都變了調,“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