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果無法成全,您是不是仍覺得,這一切都隻是一場誤會,要是這樣,兒臣無話可說。”
這話聽似退讓,實則卻是最誅心的嘲諷。
肅帝剛要出口的托詞,瞬間被這一句話堵得死死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華玉安仿佛沒有看到,她依舊跪得筆直,聲音裡沒有半分波瀾起伏,隻是在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
“兒臣生母早逝,在這世上,唯餘兩樣遺物。一樣,是她留下的玉髓,另一樣,是她贈予兒臣的清白之身與聲名。”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冰涼的金磚地面,仿佛能感受到母親離世那年,同樣徹骨的寒意。
“如今,玉髓兒臣已從燕國公府取回。”
她猛地擡起頭,目光如炬,直射龍椅!
“可這清白與聲名,卻被構陷、被玷污,被踩入塵泥!兒臣鬥膽,懇請陛下,為兒臣正名!”
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回蕩在空曠的大殿裡,振聾發聩。
“若若在陛下眼中,皇家連自家公主的性命與聲名都護不住,那兒臣留在這吃人的宮裡,還有何用?”
此言一出,滿殿死寂!
燕城猛地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從未想過,那個曾經追在他身後,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華玉安,竟能說出如此決絕的話。
癱在地上的華藍玉,哭聲都為之一滞,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華玉安卻笑了,那笑意未達眼底,隻有無盡的蒼涼與自嘲。
“既如此,兒臣願自請前往皇陵,終生為生母阮氏看守靈位,誦經祈福。”
“如此,既可免了再遭人處心積慮的暗算,也省得因兒臣這點微末之事,讓天下人恥笑我魯朝皇家——”
她一字一頓,聲音陡然拔高,如利劍出鞘!
“——不分忠奸,不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