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點念想,斷了。
她與過去所有美好的最後一絲牽連,也斷了。
冰冷的藥巾,最終還是嚴嚴實實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那股霸道的甜香瘋狂地湧入肺腑,剝奪着她的神智。
她的力氣在飛速流失,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模糊。
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最後一刻,她看到的,是燕城那張因得逞而顯得愈發猙獰、扭曲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華玉安是在一陣劇烈的颠簸中恢複了些許意識的。
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窄、密閉的漆黑空間裡,手腳被粗麻繩捆着,嘴裡也塞了布團。
是那個早已備好的黑木箱。
他果然,是計劃好了一切,來取她性命的。
箱子猛地一震,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侍衛壓低的聲音:“世子,到了。”
“把她擡進去。”是燕城冰冷而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
華玉安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個漆黑的木箱裡,死于窒息,死于絕望。
可她沒有。
箱蓋被人從外面打開,一股夾雜着塵土與腐朽香灰的陰冷空氣撲面而來。
當意識如退潮的海水般緩緩回歸時,最先感知到的,是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躺在一處冰冷堅硬的台子上,觸感不似木頭,更像是某種打磨過的山石,正貪婪地吸食着她身上最後一絲暖意。
手腕和腳踝處傳來粗粝的摩擦痛感,是被粗麻繩死死捆縛的痕迹,稍一掙動,便有黏膩的溫熱液體從勒痕處滲出,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