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玉安聽着這兩個字,忽然就想笑。
是啊,她怎麼忘了。
在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裡,她華玉安,不過是父皇酒後亂性的一個污點,是皇室見不得光的醜聞。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原罪。
所以,用她的命,去換他們心尖上那個寶貝疙瘩的命,的确是她天大的“福氣”。
見她不說話,隻是用一雙死寂的眼睛盯着自己,燕城似乎有些不耐了。
“你放心,玄清道長說了,隻要一碗心頭血做藥引即可,不會讓你立刻就死的。”他用一種施恩般的口吻說道,仿佛在安撫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事成之後,我答應你的事,依舊作數。我會風風光光地把你接入燕國公府,讓你做我的世子妃,讓你死得體面一些。”
華玉安終于笑了。
那笑聲從她幹裂的唇間溢出,破碎,嘶啞,像寒風刮過墳地的聲音。
“燕城”
她終于開口了,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卻帶着千鈞的重量,狠狠砸在燕城的心上。
“原來,這才是你。”
不是那個失憶後對她冷漠厭惡的燕城,也不是那個會為了華藍玉而失控發瘋的燕城。
而是眼前這個,冷靜地、理所當然的,要剜她心取血的惡魔。
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她眼中的嘲弄與鄙夷,像一根針,刺破了他僞裝出的平靜。燕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那點虛僞的耐心終于告罄。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低喝一聲,眼中最後一絲屬于人的溫度也消失殆盡,“别怪我,華玉安,要怪,就怪你的命!”
話音未落,他猛地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銀匕首!
那鋒利的刀尖在幽藍的火光下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毫不猶豫地,對準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