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身父親,為了另一個女兒,可以棄她于不顧。
她的昔日愛人,為了退婚,可以置她于死地。
憑什麼?
憑什麼這個隻當過她幾日老師的晏少卿,要為她做到這一步?
她本來是想要相信她的,但是不斷反反複複地經曆這些可怕的背叛,她真的沒有辦法再去相信一個外人!
晏少卿聞言,竟極輕地笑了一下。
那笑意很淺,卻像是冬日裡最暖的那一縷陽光,帶着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他撐着門框,望着她,用盡最後的氣力,清晰地說道:
“華玉安,你的命,從來都不是‘不相幹’。”
“那日在破廟,你拼死也要活。在晏府,你受辱也不肯低頭。回到宮裡被罰跪宗祠,狩獵後得為自己讨回公道等等”
“我隻是覺得”
“那樣一雙不肯認輸的眼睛,不該就此熄滅。”
話音落下,琉璃閣内,一片死寂。
華玉安再也撐不住了。
一滴滾燙的淚,毫無預兆地從她眼角滑落,穿過蒼白的面頰,重重地砸在了胸前那片還滲着血色的紗布上。
很輕,卻暈開了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像是嚴冬的冰河,終于裂開了第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