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謝拂的手指無意識地絞了許久的帕子,才掀開車簾,看向騎着馬與她并行的賀叢淵,“賀将軍,我們這樣上門,不太好吧?”
他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過去,說是抄家都有人信,要真打起來,不知道要鬧到何等地步。
“有何不妥?”賀叢淵轉頭看向她,“從前我們行軍打仗時,難保不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已放棄一個據點,或者假意敗逃,那并非是怕了他們,而是在保留實力,一旦有了機會,便回頭反打,再不給對方猖狂的機會。”
他頓了頓,“現在,我就是你的機會。”
謝拂的心好像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她鼻子一酸,嗓子眼好像被堵了一團棉花,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謝拂,我們即将是夫妻,我說過,除了情愛,會給你将軍夫人應有的一切,所以,你若有困難,可以向我開口,有些于你而言難以做到的事情,在我這裡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神色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謝拂眼眶微紅,自從母親去世後,她已經習慣了委屈求全,能不麻煩别人就不麻煩别人,可賀叢淵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告訴她她的事于他而言并不算是麻煩,讓她意識到,自己也是會被人認真對待的。
謝拂再次慶幸自己答應了這門婚事,男人的愛是靠不住的,但丈夫對妻子和責任,足以讓一個女子在後宅裡過得不錯。
她稍微平複了下情緒,“可是這樣大的陣仗,明日恐會有人說将軍行事乖張。”
賀叢淵唇角微微勾起,“放心,我為自己未來的妻子拿回嫁妝,便是鬧到陛下跟前,也是有理的。”
賀叢淵長相偏冷硬,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十分嚴肅,壓迫感極強,再嬉皮笑臉的人看到他那張臉都會忍不住斂息屏氣,他笑起來時,這份冷硬削減了不少,有一種寒冰消融的感覺。
謝拂這才松了口氣。
不會影響到他就行。
正好拿回嫁妝,她也就徹底和阮家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