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放下!”
阮母反應過來,失聲尖叫,“這些都是我的東西,不許拿,一樣都不許拿!”
可林風等人哪會聽她的,搬了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阮嬌嬌也反應過來,幫着阮母阻止林風等人搬東西,壽安堂頓時亂成一團。
書房裡,阮衡等來等去,還是沒等到謝拂過來,他皺眉,開門出去,問守在門口的青墨,“夫人還沒來?”
青墨老實地搖頭,“沒有,用不用屬下去問問?”
阮衡正要說好,突然一個小厮跑進來,“大人,大事不好了!夫人她帶了十幾個精壯男子,說是要來拿回她落下的嫁妝,現在就在老夫人的壽安堂,老夫人鬧着要上吊呢!”
“什麼?!”
阮衡當即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跑到壽安堂,果然看到了正拿着白绫要上吊的阮母,一邊鬧一邊渾水摸魚的阮嬌嬌,呆滞地站在角落裡的薛沁歡,以及端坐在院子裡的謝拂。
薛沁歡看見阮衡的身影,如同看見了靠山,連忙跑過去,委屈道:
“阮衡哥哥,我正陪母親和嬌嬌,誰知姐姐突然就帶着這麼多人闖進來,不由分說地便開始搬東西就算姐姐心中有怨,也不能逼婆母上吊啊,這可是不孝”
時下不孝乃是大罪,她就是要将謝拂狠狠踩在泥裡,看阮衡還怎麼會回心轉意!
阮衡看着端坐在院子裡、氣定神閑的謝拂,她今日穿了一襲秋香色的襦裙,外罩着一層薄薄的淺紫色紗衣,頭上兩支金钗,一張芙蓉面薄施粉黛,整個人溫婉大氣,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一時都看呆了。
從前怎麼沒發現謝拂竟然這麼好看?
可聽到薛沁歡的話,阮衡眼前的美好景色倏然破裂,隻覺得一股火直沖腦門,“謝拂,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娘!”
他一臉痛心疾首,“你非要把家裡鬧得雞犬不甯才罷休嗎?你去看看京城裡哪個婦人像你這般胡鬧?還帶着這麼多外男來家裡,你到底想做什麼!”
薛沁歡還在一旁說風涼話,“聽說謝家是幾百年的世家,這麼封建的地方,姐姐倒是與衆不同呀!阮衡哥哥,姐姐不會是在學我吧?”
面對阮衡的指責和薛沁歡的陰陽怪氣,謝拂氣到指尖發白,尤其是薛沁歡那番話,雖然她不知道封建是什麼意思,但她那話的意思,是在影射她謝家的家教!
而阮衡,她就不信阮家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告訴他他們已經和離了,他還非要在這裡裝傻惡心人!
謝拂忍無可忍,端起桌上的茶杯,一人一杯兜頭潑了上去。
阮衡根本沒想到平日裡罵不還口的謝拂會突然對他發難,所以根本沒有躲閃,一杯冒着熱氣的茶就這麼直直地潑在了他臉上。
茶水晾了一會兒,已經不算燙了,但茶水順着臉頰淌下去,沒入衣襟裡,阮衡和薛沁歡的臉上、衣領上還挂着鮮綠的茶葉,看起來狼狽極了。
歡栀和歡梓眨了眨眼,對視一眼,有些意外,但随之而來的是十分的爽快。
“謝拂,你敢潑我?!”
阮衡不可置信地怒聲道。
薛沁歡也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姐姐,你怎麼能這樣!”
阮母一邊上吊一邊分出一隻眼睛看着外面的情況,拉着她的丫鬟也分神去看,一個不留神就被她掙脫了出來。
阮母跑到阮衡身邊,“衡兒,你看看,這謝拂竟然敢公然帶着人來搶東西啊,還敢對你動手,這樣的媳婦還要她做什麼?你現在就寫休書,把她休出門去!然後報官,把這些搶劫的都送去官府蹲大牢!”
阮衡抹了一把臉上的茶葉和水,目光陰鸷地看着謝拂,“謝拂,你現在認錯,還有挽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