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是金氏,就是陳婉如和鎮國公都坐不住了。
那些鋪子和田莊都是葉欣的陪嫁,葉家父母過世後,葉家的财産都在葉欣手裡,而葉欣不問世事,除了作為皇後陪嫁的那一份,其餘的都給了賀叢淵!
這些原本都是放在公中的!
雖然兩成的分紅也是不小的數目了,但也比現在有的差遠了!
賀熙川道:“二弟,不說這些,我和父親的俸祿也都是交到公中的,你這樣做與分家何異?”
賀叢淵不緊不慢道:“父親和大哥的俸祿雖然在公中,但手裡也都有自己的私産,從前這些東西在公中是因為我還未成親,現在我已成親,這些東西自然都該交給我娘子打理。”
金氏也道:“弟妹初來乍到,怕是也打理不好這麼多,不如先讓弟妹學着,等弟妹熟悉了再接手。”
“無妨,等會兒進宮我向皇後娘娘說說,請一位熟練的女官回來教導就是,”賀叢淵說着看向謝拂,“娘子,你覺得呢?”
謝拂見争執不下,就知道這是不筆不小的數目了,她當然不能給他拖後腿,“既然将軍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夠了!”一個早上都沒說話的鎮國公第一次出聲,卻是責怪賀叢淵的,“你不過成個親,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是想給誰看?”
賀叢淵也不甘示弱,“既然國公府不歡迎我們夫妻,我們幹脆搬出去,以後鬧什麼動靜都跟鎮國公府無關。”
謝拂看着賀叢淵大殺四方,内心瞠目結舌,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分毫,将夫唱婦随演繹到了極緻。
老夫人道:“好了,多大點事,怎麼就鬧到要搬出去了,那些東西都是明湛的私産,交給他媳婦打理也是應當。”
老夫人一錘定音,定下了那些田莊鋪子的去處。
吃得差不多了,賀叢淵拉着謝拂告辭。
出門之後,謝拂小聲道:“方才,多謝将軍的維護。”
賀叢淵看她一眼,忍不住道:“你先前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被欺負了也不知道反擊?”
謝拂意外他會問這個,她沉默片刻,“反擊了也是輸,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賀叢淵不意外這個答案,“我小的時候,所有人都告訴我不許太出挑,就因為我讀書的天分比大哥強,被夫子誇贊,父親将我關進祠堂關了三天。”
“為什麼?”謝拂震驚,誰家不盼着孩子有出息,怎麼還要打壓?
賀叢淵自嘲一笑,“因為鎮國公府已經出了一位皇後,長姐那時有孕,陛下怕我長姐生下嫡皇子,大哥平庸,卻是保全鎮國公府最好的人選。”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若是他再十分出色,陛下哪還能容得下他們?
“可那樣也太不公平了。”謝拂忍不住道,憑什麼世子什麼都不做就能繼承爵位,而賀叢淵明明可以有錦繡前程,卻要被打壓?
“所以我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跑到了邊關。”
此後就一路建功立業,直到連陛下都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他。
說起來當初也是年輕氣盛,後來他明白了父親這麼做的用意,但他不後悔。
“你我既已成親,夫妻一體,有我在,這個家裡沒人可以為難你,就像今日一樣,無論是誰,盡管反擊回去,這是我給你的底氣,但你必須學會自保。”
他縱然可以為她撐腰,但他畢竟是男人,不可能時時都在後院,總有他不在的時候。
謝拂的心頭像是被什麼擊中,“我明白了。”